楚以左正有气没处撒，一嗓子就冲着给他擦汗的那个人吼去：“滚，用不着。”
没有野北吩咐，那个人自然也不敢动手，只愤愤地把布甩在楚以左脸上。
“不伺候了。”
不会的，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男人的。
不对，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男人的身子的。
自然也不会所有人都喜欢远书，远书的身子。
楚以左疯狂从心里告诉自己是自己多想了。
“你们让我出去，我要出去。”
两个人伸手一直挡着远书，不让他出屋。
“怎么了？”野北走了过来。
“老大。”那两个人落下手向野北行礼。
远书趁这个空隙跑到野北面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见少爷。”
“他醒了，你放心。”
“那我去看看他。”
远书说着便要走，却被野北拉住。
“我来是有事要和你说的，先听我说完再去看他也不迟。”
看着野北的眼睛，好像的确是有话要说，远书便点头答应了。
二人回到屋里。
“远书，你我虽未深交，但也有几番蒙面之缘。”野北说着示意远书坐下，“我之前也当过奴，我知道你的不易，我也知道有些事是楚以左强迫你的。”
楚以左的确是强迫过自己。
但为奴与其说是不易，倒不如说是桎梏。
远书不知道这个人说这些做什么。
见远书没有说话，野北继续道：“现在你有个好机会，待在天狼帮就能逃离他的魔爪。如何？”
逃离……
又是逃。
远书连忙摇摇头：“被逮回去的话，少爷会饶不了我的。”
野北听远书这话的意思应该是之前逃过，但被楚以左抓到了，然后楚以左狠狠地虐待了远书一番。
这么一想，野北更加确定远书有离开楚以左的心思了，只不过那心思可能被楚以左吓得不敢动了。
他一定要帮远书。
当过奴的他能想象到远书的可怜。远书和自己不一样，自己不会受气，远书一看就是会受欺负的样子。
“正因为如此，我才让你呆在天狼帮啊。就算他不怕丢脸的带着楚家所有打手来威胁你回去，我天狼帮也能与之一抗。”
就算呆在天狼帮也是有再次被捉回去的可能。
“不用了，我不想给你们添乱。”远书想到楚以左为自己挡的那一刀，说，“而且我也没想离开少爷。”
野北感觉远书定是被楚以左欺负的怕了，不敢反抗了。
“你是不想离开他，还是不敢离开他？你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你想过吗？”
远书怔住了。
不想，不敢。
他的确是不敢了，他也没再动过离开楚以左的心思。
在楚以左眼里算什么。
自己不过就是少爷的奴罢了，在少爷眼里自己应该就只是一个供其发泄的玩物吧。
野北看远书的样子，应是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便道：“不如这样，我让楚以左先去送他这趟货，你就待在这里好好想些日子。等他回来，你再决定要不要和他回去。估计到时候他都忘记你这个人了。”
说完，他双手环在胸前，偷偷观察着远书。
远书摩挲着衣角，抿了抿嘴唇，并没有回答野北的话，而是说：“齐少爷呢？我想见见他。”
野北闻此话，嘴角微微翘起，眼神躲闪着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额头：“那个……应该还没睡醒吧，等会儿我让人带你去。”
他是在这儿待不住了，随便找了个借口起身就走了。
没多久就来了个人带远书到了野北的卧房。
远书推开门，走进去，转头看见齐明南坐在床上。
“你来了啊。”
“嗯。”远书点点头，走到虎皮床边，“齐少爷，我想和您商量件事。”
远书便把野北和自己说的话告诉他了。
“这事，我看行。”齐明南倒像是很开心。因为他正好有理由可以留在天狼帮，留在小北身边了。
二人又谈了一会儿，远书突然说：“齐少爷，你上次说找到小北要好好揍他，你揍他了吗？”
“这个……”齐明南尴尬地摸着后脑勺笑着，“揍了揍了。揍得老狠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打斗声，很多人在呐喊助威，听起来好像是野北跟人打起来了。
齐明南迫不及待地要下床看看，他只好硬着头皮对远书道：“远书，你帮忙扶我一下……我脚崴了。”
昨夜野北就像上辈子是饿死了似的，恨不得把他的骨头都嚼碎吞下去。
远书扶着齐明南走出屋子，一看，原来是楚以左和野北在交手。
“让远书呆在你这狼窝里，做梦！”楚以左一拳就要朝野北挥去。
野北一下子躲开：“就知道你这样，就该继续捆着你。”
他一脚向楚以左踢去，却被一把抓住。
二人相持不下。
“小……野北、以左，别打了。”齐明南在旁边说着却没人理会。
齐明南又大喊了一声：“都他妈的给我住手！”
人们都看向齐明南，野北和楚以左这才停下手。
远书扶着齐明南走了过去。
“以左，你让远书在这待一阵吧。”齐明南拍了拍胸脯，以他对楚以左这么多年的了解，自然知道楚以左担心什么，“我在这守着，定不让旁人动他，你放心。”
“我天狼帮可没说留你。”野北在旁边没好气地说，“齐大少爷您就别不要脸地赖在这了。”
齐明南的耳根瞬间红了，野北竟然守着这么多人对他说这话。他恨不得马上转头跑掉，但不行，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挽回小北的，自己必须不要脸地赖在这里。
楚以左想了想，远书要是跟着自己在走，一路上再遇到什么就不一定了，那一次的惊吓受一次就够了，呆在这里也安全，齐明南陪着应该也没问题。而且不能再跟这帮土匪耗下去了，货还是要尽快送到的。
“行，我同意把远书暂放你这儿一阵子。”楚以左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野北，“但齐明南必须也留在这，否则我不介意和天狼帮大干一场。”
“好。”野北微微点了下头，虽然瞧齐明南不顺眼，但对他的身子自己可是顺眼得很，那就让齐明南的身子再好好为自己效劳一阵吧。
楚以左向野北伸出手：“等我回来，你必须完好无损地把远书还给我。”
野北的手向楚以左的手击去：“一言为定。”
站在旁边的远书垂下眸子，神色中有些伤感。
他就这么替自己决定了，就齐明南说了几句，野北说了句，他就同意了，他为什么不问问自己的想法？
远书轻轻咬了咬嘴唇，自己不过就是个听从主家的奴。
“眼看着也中午了。”齐明南要拍野北肩膀的手落下了来，“咱吃饭吧。”
“老子这没他的饭。”野北瞪大眼睛瞅着楚以左。
楚以左也瞪了回去，咬牙切齿地说：“谁稀罕吃你这的破饭。”
本来齐明南还想再劝劝，可看一个执意不让吃，一个执意不肯吃，还是算了。
远书随众人来到天狼帮的大门送楚以左一行人离去。
“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楚以左贴在远书的耳边，他的手搂住了远书的后脖颈，用力掐了掐，声音变得低沉，仿佛是对远书的警告，“敢跑的话，后果你知道。”
远书被掐得有些疼，晃了晃头，说：“我说了，不会跑。”
“明南。”楚以左又走到齐明南身边，手搭在齐明南的肩上，“远书就拜托你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总感觉让齐明南看着远书不靠谱，上次可是他带着远书跑的啊。
野北斜着眼睛盯着楚以左的手，暗暗磨着后牙。齐明南注意到了，看了一眼他脸上不太好的表情，连忙把楚以左的手拨下去。
望着楚以左离去的背影，野北转头对远书道：“你放心，只要到时候你不想和他走，他带不走你的。”
齐明南在旁翻了个白眼，这个小北可真多管闲事。
一些日子过去了，远书大多时间是老实呆在屋子里。也是够无聊的，齐明南整日围着野北转，也没人和自己说话，远书也就偶尔到天狼帮的其他地方转转，解解闷儿。
要是待在这里，虽然可以躲开楚以左的欺辱，但只能一生困在此地，只要离开肯定会再落入楚以左的手中。而且自己和小北并不算熟，说不定他帮自己就是一时兴起呢？就像一开始楚以左对自己好，好着好着就不好了。
在一群土匪手里岂不是更危险，他们要是一时冲动都有可能宰了自己。
不远处好像在冒烟，远书好奇便跑了过去。
看好多人拿着水往屋里泼，这是厨房着火了？
远书皱着眉瞧着一个满脸烟灰的人咳嗽着朝自己走来，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仔细一看才认出来这是齐明南。
“齐少爷，你这是？”远书用衣袖帮齐明南擦着脸，小心地说，“这火不会是你放的吧？虽然说小北……不对，野北。”
远书突然想到齐明南和自己说过野北不喜欢小北这个称呼。
“没事没事。”齐明南笑道，“不当着他的面喊就行。”
“虽然说他惹你生气了，但也不用把人家厨房给点了吧？这么多人要吃饭呢。”
齐明南用手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是，我没想烧他厨房。”
“怎么回事？谁干的？”
压着怒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齐明南回头看去，正对上满脸写着“最好给我个解释”的野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