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给少爷换药。”
楚以左解开远书头上的白纱布,看着结了一点痂的伤处,心疼得不由皱了皱眉。
他蘸了些药,为远书涂在伤口。
“嘶!”远书打了楚以左的手一下,“你轻点,疼。”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怕疼?”楚以左说着放轻了动作,“再说这伤得这么厉害,能不疼吗?”
远书翻着眼看着他,反驳道:“男的怎么就不能怕疼了?我又不是铁做的。”
“你这嘴啊。”楚以左点了一下远书的鼻尖,“更会说话了。”
换完药后,楚以左便又要动身走了,可远书再次拽住他。
楚以左回过头看着远书:“怎么了?”
见远书“嗯”了半天,没有蹦出一个字。楚以左好像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勾了勾嘴角:“你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远书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乖乖地等我回来。”楚以左转过身,蹲在远书面前,“半斤不是坏人,之前他和你关系很好的。”
远书这才渐渐松开楚以左的衣角。
楚以左也不想把这个小可怜扔在这啊,可他真的要去办些事情……
他先去厨房,要把自己才得知的那笔账算清楚。
“刚才那个人呢?”楚以左找了个凳子坐下,一只脚担在另一条大腿上。
“小的、小的在。”一个人颤颤巍巍地走到楚以左面前,跪下。
楚以左连看都没看,冷声道:“又是冷水又是泼饭的,是怎么回事,说吧。”
屋里留下远书和半斤两两相望。
“远书,不对,少爷。”半斤笑呵呵地向远书走来,“我能坐下吗?”
“坐……坐吧。”远书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后缩了一下。
半斤双手撑着腿,身子微微前倾,问远书:“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啊?”
远书摇摇头,说得很认真:“我记得我是少爷,还有楚以左是我书童。”
这完全记反了啊!
看样子果然是什么都忘了。
厨房外惨叫连天。
“大老远的就听见了,这是怎么了?”
楚以右一走进来,就看见好几个在厨房做事的人正被打着板子,他那个弟弟楚以左正坐在院里的竹椅子上悠哉地喝着茶。
被打的人看到楚以右来了,就仿佛看到了救兵,连忙喊着:“大少爷救命啊!大少爷……”
“你不会是没乐子了,打他们寻乐子吧?”
“那倒不至于。”楚以左将手中的茶杯递给旁边站着的小厮,起身看了眼被打的那些人,抬了抬手,“行了,到此为止吧。长个记性,再如何也轮不到你们踩在他头上。”
那些人边疼得“哎呦”着,边“是是是”地应着楚以左的话。
楚以右走到楚以左身边:“小远书情况怎么样了?”
“倒也没什么大事了,就是……”楚以左叹了口气,转言道,“对了,哥。你来得正好,顺便帮忙告诉爹一声,远书现如今状态还没稳定下来,过几天我再亲自把李老先生请回来。”
楚以右自是知道为什么楚以左不亲自去和他爹说——搞不好话还没说到正题上就吵起来了,于是楚以右也就爽快地应下了。
夜间,远书端了一盆热水放到床边的地面上。
楚以左刚像往常一样坐在床上脱去鞋袜,把脚放进水里,等着远书来给自己洗脚。
可却迟迟没有动静,他刚抬起头就正对上一双质疑的眼睛。远书正站在他面前,双手环胸地盯着他。
这好像是远书给他自己整的洗脚水。
楚以左这才意识过来,他立刻把脚从盆里拿了出来,光着湿哒哒的脚站在地上。
“来,你洗你洗。”楚以左将远书推到床边坐下。
远书还是双手环在胸前,一直看着他。
直看得楚以左心里发毛。
终于远书撇着嘴开口说话了:“这水你都用了,我还怎么用?”
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好吧,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少爷。
楚以左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行,我再给少爷换一盆水。”
说完,他便端起盆子要往外走去。
“等下。”远书看了看楚以左光着的脚,“把鞋穿上。”
齐府内。
和往常一样,野北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齐明南的房门。
只是这次他还带来了一个人。
“八两?”齐明南张大了嘴,“你带他来干什么?”
八两被绑得像猪一样,嘴被布团堵着。
“啊。”野北把八两往旁边一扔,两只手相互拍打了几下,“逮来送给楚以左的。”
送给楚以左?
这是野北会干的事?
齐明南难以想象其中的原因,不过也没多问,只道:“那你先给他送去不行吗?带来我这儿做什么?”
“这不是着急见你了吗?”野北勾起齐明南的下巴。
齐明南别开头,脱离野北的手。
“你是着急见我的身子吧?”
“对,没错。”野北一把将齐明南拽入怀中,“我就爱看你这骄奢少爷受辱求饶的样子。”
“等等。”齐明南伸手阻挡住野北,眼睛看向旁边的八两,“他还在这。”
可野北看起来就是特意要这么干的,齐明南也知道野北就是要故意羞辱他。
知道是知道,但他不能,他不能接受。就算被各种方式的羞辱尽了,但他齐大少爷还是有一丝自尊的。
好歹在旁人面前还是有的。
野北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个表情齐明南很熟悉,每次野北有坏想法时他就会这样。
“你看不见他不就行了。”
“野北……”齐明南很慌张,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有底气,“你老是整这些破花样有意思吗!”
野北一把将齐明南的双手举过头顶,解开自己的腰带将其缚上。然后又扯开齐明南的腰间的宽带,蒙在齐明南眼上,紧紧系起。
“有意思啊。”
齐明南瞬间感觉自己被抱起,然后被放下,他已经准备好野北的压制了,可……
人呢?
没动静了。
他什么也看不见,手也动不了,但他能感觉到野北没有在自己身边。
“你在哪?”
单从齐明南急促的呼吸声中就能听出他害怕了。
只听一声:“我把他挪近点,这不是怕他看不清吗?”
野北说着拿出一个袋子套在八两头上。
“别胡闹了行不行,我求你了。”
听齐明南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野北很满意,他忍住笑意,坐到齐明南旁边,一把扯开齐明南胸前的衣服。
齐明南瞬间感到一凉,他知道野北来了。
“我还没怎么样呢,怎么就哭了呢?”野北不去管齐明南留下的眼泪,反而伸手摸着他的胸膛,“你这身子、脖子、脸和耳朵都红了。这么多次了,还害臊吗?”
“你够了!要么放过我,要么杀了我。”齐明南想到有人在看着他,有人在看着他被羞、被辱,他真的受不了。
真是有趣。
野北控制不住自己,他要把话说得更厉害:“老子就乐意折磨你。”
齐明南嚎啕大哭起来:“我不欠你什么!野北,你这个王八蛋!”
“别哭了!”野北吼了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见不得齐明南哭嚎,总能让他心软,“不逗你了。”
野北将齐明南眼上蒙着的腰带解开。只见齐明南哭红的眼眶,微微翕动的鼻翼,脸上的泪水往下滑着,眼睛充满愤怒地瞪着他。
“你是不是除了骂人王八,不会骂别的了?”野北笑着给齐明南抹去眼泪。
太混蛋了。
齐明南气呼呼地别过头去:“别碰我!”
看样子这次真的玩过分了,野北止住想要去安慰齐明南的手。
自己怎么可能会去安慰他?
“别哭了,今晚暂且放你一马。”野北说着动手解开绑在齐明南手上的绳子。
“走。”野北拎起八两就走了。
留齐明南一个人躺在床上,气还没缓过来。
楚以左端着木盆走了进来,远书正坐在床上等着他——鞋袜已经脱下去了。
他将那盆干净的水放到远书脚边。
“洗吧。”
“诺。”远书翘起脚伸到楚以左面前,“你给我洗。”
远书在说什么?
楚以左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让他堂堂楚家二少爷给一个小书童洗脚?
闹的什么笑话。
“你自己洗。”楚以左背过身去,他怕一会儿再看到远书露出让人难以拒绝的表情。
很安静,没有声音了。
楚以左刚要回过身看看怎么了,就听见“哇”一声。
“你是不是就是看我失忆了,觉得我这个少爷没用了,你准备离开我了!”
远书不断抽泣着,泪如雨下。
从未见过远书哭的时候有如此阵势。
楚以左暗骂一声,怎么还来齐明南的那一套了?
不会是和那小子学的吧?
不对啊,远书失忆后根本就没见过他啊。
算了,总不能让他一直大哭下去。
“我给你洗还不行吗?”
楚以左撸起袖子,走到远书面前蹲下,将远书的脚放进水里洗着。
这才哭声渐小。
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哭成这样,远书自己想想也不至于。
可他也不知道,他好像把这场哭预谋了很久,也在他心里盘算了很久。
当楚以左拒绝他的时候,瞬间他想到的就是肆无忌惮地耍无赖。
真痛快。
好像干成了一件从来不敢干的事。
“我以前是不是没让你给我洗过脚啊?”
远书感觉自己的脚总是忍不住的在楚以左手里退缩,好像并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