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刚才我看见老大和一个黑衣人去了森林的西面,走得时候好像把人也带走了。”门外的人哆哆嗦嗦地说道。
不!姜叶!!我在屋里面!
秋绮听后这人说后,顿时紧张起来,内心在疯狂地呐喊,她知道此时是她唯一的机会,如果姜叶真被这些人随便引走,那么自己必死无疑,此时姜叶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是她无法开口,无法呐喊,被沉重的杂物压得无法动弹的自己,要如何告诉姜叶呢?
秋绮此刻心急如焚,强大的求生欲让她脑子转得飞快。
她尝试拍打压在身上的货物,希望门外的姜叶能够听到屋内的声响,发现异常。可是,秋绮微弱的力气只能让杂物发出了沉闷地轻响,声音微弱得无法让门外的人有所察觉。
她不断地扫视四周,企图寻找别的办法。
很快,她便发现自己身前不远处掉落了一地的小木块,想来是先前货物摔落下来时,破旧腐朽的木具无法承受巨大的撞击力,而散落出来的。她尝试伸了伸手,发现距离小木块还有一定的距离。
她急切地企图移动身子,让身体稍稍前倾。可是,仅仅是这微微一动,一股宛如被腰斩一般的剧烈疼痛便从她腰部传来。这般刺痛让她畏缩,不敢再次轻易尝试,额头处也不禁微微冒出了冷汗。
“他们走了多久了。”门外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起来,姜叶相信了他们的说辞。
秋绮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她咬了咬牙,忍着自腰间传来的剧痛,身体使劲前倾,用双手扒拉回一堆小木块,还未等自己缓口气纾解疼痛,便开始一块又一块的朝木门砸去。
“啪嗒——啪嗒——”
很快,自屋内发出沉闷的声响以及微微震动的木门引起了门外人的注意。姜叶手疾眼快地推开房门,房门一被推开,她便看到屋内的一片狼藉以及此时被货物压倒的秋绮。
看到秋绮的那一刻,一夜心弦紧绷的姜叶立刻放松了下来,看着秋绮还活着,情不自禁地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当姜叶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月光也伴随入室。久处黑暗之中的秋绮被这突如其来的月光迷离了双眼。
待她慢慢适应了光的存在,双眼重新聚焦后,便看见姜叶站在月光之下,她身着白衣,清凉的夜风微微吹动她的衣袖,如水的月光温柔的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银色,给她增添了几份仙气和神秘色彩。
她眼眶微红,鼻子泛酸,只觉得心中有万分苦楚需要发泄。姜叶出现的时候,有那么一刻她觉得,眼前的人应是从天上下凡的仙人,来此带她脱离苦海,她嘴角勾起的弧度,似夏日里的灿花绽放,更是让秋绮看痴了。
然而,秋绮也注意到此时门外正步步逼近的敌人,她再次拿起小木块砸向木门,以此来提醒姜叶。姜叶也立刻回意,转身拔剑,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敌人。
看着门外敌人一个个扑通倒地,秋绮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危机解除后,大脑对身体的痛楚更为敏感,身上的疼痛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她的大脑,让她心力交瘁。她脑袋无力地枕着手臂,缓缓合上眼睛,希望能够以此缓解痛苦。
解决完敌人的姜叶转身便看到已经双眼紧闭的秋绮,不由地秀眉紧锁。她迅速上前搬开秋绮身上的杂物,将轻轻拥着她。此时怀中的秋绮身体非常地冰冷,身体也在不断的颤抖,额头上还冒着冷汗。
姜叶轻轻擦拭她的额头,再从腰间取下一小罐白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给她喂下,待秋绮咽下后,背着她向森林处奔去。
此时空中闷雷不断。
姜叶背着秋绮在奔跑,希望能在大雨来临前走出这片森林。因为奔跑身体带来的晃动,让秋绮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宛如一叶在大海中的孤舟,此时正无助地随着海浪在漂泊晃动着。
吞下药丸的秋绮很快就感觉丹田内不断产生一股暖流,身体慢慢地恢复了一些气力,疼痛也有些缓解。她无力趴在姜叶的背上,脑袋靠在她的肩上,气若游丝,从姜叶身上传来的温度驱赶了寒冷的侵蚀。
本能地,她贪婪地想要更多,垂在姜叶胸前的双手无意识地微微合拢,环抱着她。身体前倾,整个身躯紧贴着姜叶的后背。
姜叶为秋绮这一举动而微微一怔,但很快,大步向前奔去。
夜已深,森林里生物早已歇息,寂静的深林中只能听见姜叶快步行走在枯叶上,而踩出来的“飒飒”声,皎洁的月光洒满在林中,为两人照明。
“啪——”天空突然传来一阵巨响,随后便听见姜叶惊呼一声,本就昏睡不安的秋绮立刻被惊醒过来。鼻息间随之传来一股浓郁的焦味,秋绮疲惫地睁开眼睛,便吃惊地看到两人前方不远处的一颗大树,竟然已经被闪电劈得烧焦了。
“轰隆隆——”天空中闷雷声不断传来,冰冷的水滴自空中落下,一滴、两滴、三滴……
空中开始下起倾盆大雨,同时伴随着闪电雷鸣,水滴源源不断地拍打着秋绮的脸颊,她的衣裳……
“阿秋,抓紧我。”看着这越来越大的雨,姜叶侧头对着背后的秋绮轻声说道。
秋绮双臂紧紧合拢,环绕着她的脖子,下一刻,一股冷风迎面大肆扑来,冰冷的风拍打在脸上有些许疼痛,秋绮把脑缩在姜叶的背后,以此来抵御寒风,寻找温暖。
姜叶背着秋绮运用轻功快步穿过森林,迎面吹来的冷风撩动着姜叶的发梢,发梢轻轻划过秋绮的脸颊,有些微痒。
很快,两人穿过森林,在山崖边上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小山洞,洞口并不大,但却很深,里面可以容纳五六个人。
洞穴深处堆满了干草和柴火,在里面竟然还有一张堆满杂草的大石板床,想来是平常山里打猎人占时落脚休憩的地方。
此时洞中已经有几只小生物在山洞里避雨,见到突如其来的两人,都被吓得四处乱窜,最后跑出洞外。
姜叶从腰间取出一包黄色的粉末洒在石板床上和山洞附近,静等片刻后,便将秋绮轻轻放下,转身去收拾柴火来生火。
秋绮被放倒在冰冷的石床上,失去了从姜叶身上所带来的温暖。她双眸紧闭,嘴唇泛白,脸色惨白,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虽然姜叶及时运用轻功,带着秋绮穿过森林找到这个山洞,但是瓢泼一般的大雨还是弄湿了两人的衣裳,湿漉漉的衣服带着寒意紧贴着两人的肌肤,让人感到很是不舒服。
“啪——”很快,火堆被姜叶生起来了,山洞内阴冷的寒气慢慢被散去。渐渐地,秋绮感受到了来自火苗的温暖,身体不再抖得跟筛糠一样,身躯缓缓舒展开来。
“阿绮,我帮你把衣服脱下。”姜叶的话让秋绮一惊,她疲惫地睁开眼睛,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清醒不少。
眼前的姜叶已经脱下外裳,将衣服晾在火堆的不远处,让热气慢慢烘干,她披散着湿润的长发站在身前,全身上下只穿着亵衣亵裤,白净的亵衣亵裤也已经被打湿,此时正紧紧贴着她的肌肤,姜叶白皙的皮肤在火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红。
不知是火堆烧的太旺还是因为着凉身体开始发病了,她只觉得四肢隐隐发烫了起来,白皙的脸颊也被烧得通红,胸口砰砰直跳,心跳加速,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似的。
“阿绮,你好红,是发病了吗?”姜叶看着满脸发红的秋绮,担忧地上前俯身查看,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秋绮的额头。
姜叶的手带给秋绮少许的凉意,让她倍感舒适,她轻轻摇头,表示否定。
“竟然如此,那我帮你把衣服脱下吧。”秋绮却直愣愣地躺在窗上,纹丝不动,只是用一双略带羞涩的眼睛望着姜叶。
姜叶见状,轻笑一声:“你是担心有人突然出现?不必担心,我来守夜。”
秋绮轻轻摇头,她并不担心这个,或许是被姜叶救了两次的缘故,姜叶带给她莫大的安全感,只要她在身边,秋绮没有什么害怕的。
“阿绮,衣服凉了不换可是要着凉的,这雨估计要下一整晚,我们得赶在雨停前把衣服弄干,雨停了我们就走。”姜叶叹道。
的确,被淋湿的衣服如果不立刻换下,身体很容易发病。如今两人身处荒山野岭,一旦有谁发病受伤,也不好找大夫医治。
最终秋绮在姜叶的帮助下,面带绯色地脱下衣裳,让姜叶拿去晾干,此时的秋绮,与姜叶一样,只穿着亵衣亵裤。
“你我都是女子,不必约束。”看着脱下外裳后,蜷缩在床上,双手交叉遮挡胸前的秋绮,姜叶笑道。
的确,两人都是女子,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避讳,按理来说,不必如此约束。但是此景竟让秋绮心里莫名地泛起涟漪,不由地感到羞涩,这份感觉让她甚是不解。
山洞里,两人歇息在石板床上,她们紧挨着对方,从对方身上获得温暖。
秋绮后腰先前因为用力过猛,被杂物蹭破皮了,此时不得不趴在床上,姜叶从衣内取出一白色药粉洒在伤口上,手指轻轻抹匀。
“这药粉虽不是外伤药,但是却可以让你缓解疼痛。明日我们就去找雀雀,替你疗伤。”
秋绮缓缓点头,余光瞥见姜叶胸口的伤痕,伸手轻轻抚摸。这是姜叶之前受伤的地方,如今伤口已经愈合,长出了粉嫩嫩的新皮。,腰间的伤痕也已经慢慢地淡去。
两人相互怜惜地轻轻抚摸着彼此的伤痕,默默无语,一时之间,山洞中,只有火堆燃烧时发出“噼啪”的声响,以及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我见你许久未归,便去城内寻你。刚进城门不久,便看到了你的马车和那个断臂的侍从。”最终,姜叶打破了寂静,声音微微颤抖道。
“那个侍从告诉我你进去了小巷,就昏迷过去了,走进小巷后,我就一直在担忧你的安全,一路上的情景让我不安,看到那些尸首,我便在害怕,我害怕你已经不早人世了。”
姜叶小心翼翼地避开秋绮的伤害,轻轻地抱着她,在秋绮的耳边颤抖地低声道:“幸好他们并没有对你做什么,幸好我来得及时。阿绮,我很高兴我能再次见到你。”
秋绮心里泛起莫名的情绪,眼眶泛酸,无声地紧紧回抱着姜叶。
我也很高兴能见到你,姜叶。
山洞里,微弱的火光摇曳不定,两道紧紧相拥倩影斑驳地照印在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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