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恶妖

二人急匆匆吃完饭便出了客栈。这个城虽小,但是人还真是不少,大街上走着稍不注意就会撞人。
“让一让!让一让!”
二人正走着,听到从背后传来这急急忙忙的声音,回头一看,这四个轿夫抬着一个轿子风风火火的赶路,轿子前面满脸焦急的那位老爷一直喊着“让一让!让一让!”疾速从卫霖卫附身边擦过。
望着一行人匆忙远去的背影,二人面面相觑,一脸疑惑。
“哎哟,你说那吴家大小姐到底得了什么怪病,怕不是中了什么邪!”站在路边的两位买菜阿婆开始了嘀咕。
“谁说不是呢,长的那么漂亮的大闺女,你说现在,跟疯婆子没什么两样”。
“请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呀,你们说的吴家大小姐,她,怎么啦?”卫附凑过去一脸八卦的问道。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了,刚刚那轿子里抬的是我们城里最好的大夫,他们这么匆忙是去看吴家大小姐的。那位大小姐啊,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突然就疯了!”阿婆说着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多少名医看了都没用啊,治不好啊,看样子啊,连命都快没了。可惜了,多好一姑娘。”
“没人清楚到底得了什么病吗?有什么症状呢?”卫附问道。
“多少名医去看了都没看出个名堂,吴员外那可是我们这里的大户人家,如果把她闺女治好了以后可就衣食不愁,名利皆收了啊。可就是没人能看好啊。说来也怪,这也没个兆头,突然有一天,吴大小姐就披头散发的跑到大街上,尖叫着说‘都该死!都该死!你们统统都该死’她指着路过的每一个人,面目狰狞,据看到的人说,吴小姐那眼睛满是血红,像是一个吃人妖怪!最后硬是被家丁绑回家去的。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了,唉……”
卫附看了看卫霖,卫霖点了点头。
“谢谢阿婆,能告诉我们吴家在哪吗?”
“往前再走一段,门口两尊大石狮,两人多高的大红色门的那户就是,我们这城里,没几户有那么气派的宅子,一眼就能看见。您二位是要去……?”
“哦,我们家公子懂的点医术,可以去看看”
“诶呀,多少近百岁的老大夫都没见过这病,你家公子这么年纪轻轻也不像能看出来的样子啊?”
“试一下也无妨,情况不会更糟了不是吗?”
“这……”
卫附这一句话,把两位阿婆噎的没了话说。
聊表感谢之后,两人便往吴府去了。
快要走到的时候,看到不远处围了一大群人,好似看热闹。突然人群猛地散开来,从里面冲出一个白衣女子。 “面目狰狞”这刚刚被阿婆提到的四个字儿立刻浮现在卫附的脑海里,这白衣女子冲到卫霖面前,死死的盯着他,她面色惨白,眼睛充满了血丝,仿佛要从眼眶里爆出来。盯了卫霖好一阵,白衣女子猛地一笑,“不是你……”嘴角一歪的那抹笑让旁边的卫附背后凉了一截。
“抓住她!快抓住她!”从人群中又冲出一人,是刚刚在轿子前面喊的那个老爷,这话一说完,家丁们就冲上来拿绳子开始捆。不必多问,这位白衣女子必然就是那位“吴家大小姐”了。
只是,为什么会聚了这么多人在这里……
“哎呀,我的闺女啊,这可怎么办啊,你让爹怎么办啊,爹什么方法都用了啊!”那位老爷看着被捆着的白衣女子,竟这样叫嚷着坐到了地上。
“这位员外看来是很疼这位小姐啊”,卫附说。
“嗯,我们去看看。”卫霖说完便朝那位老爷走去。
“想必您就是吴员外吧,在下卫霖,从外地而来,刚到此城不久。方才听闻吴小姐症状,是在下闻所未闻的,但略通一点医术,可否让我尝试为吴小姐诊断。”
吴员外一听,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你真的懂医术?我们家闺女可是多少名医都没看好的,你可以吗?!”声音里带着焦急与一丝期待。
“不能说有多大的把握,但也许可以看出病从何起。”
“好!好好!快快!请卫大夫进屋!”
走到大门前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一个郎中样子的老头,一脸不屑的看着卫霖,那副倚老卖老的神态,让人看了着实厌恶。
“请问刚刚那位大夫如何诊断的?”卫霖问。
“刚开始他也没辙,治不好,但是他说想到了新治疗的方法,说我闺女中了邪,要驱邪,吸取日月精华,所以就把我女儿绑在这外面,吸收着这日头的的光,可这一不留神,就让她跑了,你说这……”
“这话你们也信?”卫附顺嘴说了一句,“明显就是骗子,来讹你钱的。”
“我这也是下下策,无计可施啊,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
“吴小姐是什么时候染上这个病的?”
“具体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发狂之前,好长一段时间她都吃不下饭,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双眼无神,某天早上,丫鬟去叫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现在看到的那样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中邪了……”
卫霖其实大概已经知道这小姐染上了什么,刚才她跟卫霖对视的时候,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很奇怪的黄色的暗光,那种感觉,跟这漫天黄烟是一样的……他更加确信这座城里有着邪妖,也确信这位吴小姐的病跟妖邪脱不了干系。
卫霖假模假样的给吴家小姐把了把脉,有模有样的编造了几句客套话,道近日便会好起来,让吴员外不必担心,便和卫附离开了。
“公子,这病……”
“嗯,跟我想得没错,那黄色的烟雾应该就是妖的毒气,吴小姐应该是吸入太多,或者是本身身体比较弱,才会变成如此。只是,为什么整座城的人,就只有吴小姐一人癫狂,却不见其他人有何异样……”
“会不会那小妖跟吴小姐有过节?估计加害于她?”
“不知,只是那妖邪如此折磨她…若是仇怨,恐怕不小。”
“莫非…是个女妖?嫉妒美貌?”
卫霖轻叹一口气, “你是民间小说看太多了…我们也不要瞎猜,今晚就去会会这作恶的妖。”
转眼入夜,顽城的夜晚死一般的寂静,连虫叫都听不到,明明是夏日,却感觉四周刮着诡异的阴风,这阵风吹在卫霖的脸上,让他发自内心的感到厌恶,他分明从风中闻到了让他不舒服的味道。卫霖和卫附此时正站在客栈屋顶,观察着四下的情形。
当他们正准备各方查探的时候,看到远方有一个黑影渐渐朝他们走过来,那黑影一人多高,仿佛在踩着一条架在空中的路,一蹦一跳的奇怪走姿,好像每踩一脚下面都有一根针刺到它一样,诡异的走姿还伴随着瘆人的笑,听的卫附后背又一凉。
“那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那是……什么……走姿……公子?”
“小心,来者不善。”
说罢,二人各自施法将隐藏起来的剑召了出来。
来人越来越近,烟雾随着来人的逼近也越来越浓。
卫霖紧紧地盯着那个不明来历的“物种”,待来人再走近一点的时候,那人的本体也就被卫霖看清了,“……是条蛇,卫附,当心点,蛇妖很擅长使毒。”
“放心。”
在雾中若隐若现的蛇妖突然用刺耳的声音说道,“您二位打哪儿来啊,听说一进城就打听我啊?”
这最后一个“啊”刚说完,这妖就猛地“蹦”到卫霖的面前了。
卫附上下打量了来人,自己小声嘟囔,“这人除了走姿奇怪,看这外貌,倒也还正常。”
这妖长得是真清秀,虽然是夜晚,倒也看得出皮肤白皙,尤其是身着黄衣,更是显得白。只是那狭长的双眼,让人不想多看,还有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寒气逼人。
“你是赵言镜?”卫霖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错!”
“是你告诉城中人这烟雾没问题?”
赵言镜一听,冷笑一声,“是与不是,与你们有何相干?”
“公子,别问那么多,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妖,直接捉了,将他打回原形,带回山里,交给那帮老头,岂不快哉!”
“哟!这么大口气!看来你们此行是为了捉妖呀,”赵言镜突然声音低了下去,“你们是卫家人?”
卫霖没有回话,而是一直看着他。
赵言镜双手环胸慢慢的逼近卫霖,盯着卫霖的眼睛。
“哈哈,早有耳闻卫家大公子天生墨绿色可识别妖的眼眸子,今日一见,果然,如传言所说,美到我想挖出来喂喂我的小心肝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突然靠近,让卫霖十分不快,不由得露出了生厌的神情。
赵言镜又猛地背过身去,“你们卫家人不在山里好好修炼等死,非要从那该死的山上跑下来……碍我什么事!”
话音刚落,赵言镜突然将脸转向卫霖,张开嘴吐出了蛇舌尖想朝卫霖的眼睛放毒。可惜,卫霖早有所提防,迅速将脸移开,用手抓住了那放毒的舌头。
“果然要提防蛇妖,公子,你没事儿吧!”反应稍微慢了一点的卫附担忧的问到。
“我没事……”说完,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几分,“赵言镜,这舌头你还要吗?”
被抓住了舌头,总也没法再瞎折腾的小妖双手求饶,口齿不清的说着“要!要!”
卫霖也就顺势松了手,刚准备接着盘问,这赵言镜扭头就跑。
“有本事,就来追我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卫家大公子不过如此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公子?”
“追。”
二人紧随着赵言镜,消失在浓雾里。
————
这赵言镜,好似有目的的在奔向某个地方,没有一丝犹豫的一直奔向一个地方。
最后,卫霖和卫附追到一片竹林外,便跟丢了赵言镜。
“这妖,还挺会跑!公子,还接着追吗?”
“看来他是故意引我们来此林,我倒要看看,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歪主意。”
“可是公子,卫老说让你多观察,不然我们就先不要追了。”
“今晚不追到,怕是日后他逃蹿到别处,更难摸清他的路数。”说完卫霖便向林中走去。
卫附也没有再多说,随着卫霖走了进去。
“这竹林,还真是大啊……等一下,这竹林……该不会就是卫老经常提起的那个‘南林’吧!”卫附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激动起来。
“应该没错,顽城郊外就是南林,这南林,好进不好出。小心点,卫附,那妖指不定在哪棵竹子上盘着,他们很善于利用周围的东西伪装,要留心。”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你们以为我这么好找吗?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声音似近似远,回声把整个竹林都震得抖了抖。
卫附立刻护在了卫霖的身前,悄声道,“公子,能发现他在哪儿吗?”
突然,卫霖听到在他身后有蛇吐信子的声音,立刻转身,发现那蛇竟就在离卫附脖子不远处的一根竹子上绕着。刹那间,剑起剑落,那蛇已然变成了几段……
太轻易了,卫霖始终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公子,这……会不会是陷……”
还没等卫附说完,卫霖突然猛地一转身,只听到他闷哼一声,然后用手抓住脖子前方的
某个物体。
“公子!”
“我没事……”卫霖感到一阵头晕,晃了晃头,试图变得清醒,“是我大意了,没能感受到就在我们身边。早听说蛇妖善于伪装,没想到……这么厉害……”卫霖的头晕加重,将手撑在了一旁的竹子上,控制住了即将站不稳的身躯。
赵言镜一早就盘在卫霖身边的竹子上,用一条小黄蛇作诱饵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在对方还在反应的时候突然冲出来攻击卫霖。其实是一个很容易被识破的局,只是初到人间经历磨难的卫公子经验还不是很足,所以着了道。
卫霖很快没力气了,赵言镜便从卫霖手里逃脱,变回了人形迅速的溜了。
卫附看着卫霖快速发黑的的脖子,“公子!”
“不用管我,我没事,去……去追他,不要让他发现,知道他的行踪就好……要小心。”说完卫霖缓缓扶着竹子,坐了下去,艰难的喘着气。
卫附咬咬牙,火速追赶赵言镜去了。
“这毒性竟然这么强……”卫霖坐起来运气想逼出在手中的毒素,奈何没有力气运功,无力的靠在背后的竹子上。
昏昏沉沉中……看到不远处隐约有摇曳的光缓缓朝自己走来。
他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是竹子香吗……
没等看清来人,卫霖便失去了意识……
迷糊之中,他感觉到有什么人在抚摸他的脖子,抚摸他被蛇妖咬过的那个地方,凉凉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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