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帝国议会

10月18日,陆军总司令威廉·海耶和海军部负责人应社民党一众部长们的要求,列席内阁会议并接受质询。令陈澄惊讶的是,海军部负责人不是上个月见过的岑克尔,而是一位SSR金卡角色“北海枭雄”埃里希·雷德尔,后来德三仅有的两位海军元帅之一。
格勒纳完全采纳了她的建议,宣称隐瞒预算涉案金额不超过600万马克,而且违反凡尔赛条约的一些行为完全是防御性质的,而且愿意连同两名指挥官一起签署书面声明,承诺以后不会在未经内阁允许的情况下擅自瞒报预算项目,靠着开除岑克尔和自己还算不错的民主名声,成功忽悠住了社民党的几位部长们。
事态暂时平息,她也算有了点立足之地。
没有会议和外出访问视察的时候,陈澄日常的工作是处理各种文件,包括数量众多的政府文书、行政审批、预算使用、已进行项目周期进度报告,以及撰写详细的新计划草案,等待下一次内阁会议上表决等。
除此之外,还有数量更加庞大的民众来信。她公开表示民众可以随时就任何事情给她写信,因此上任不到半年,来信就装满了一整个木柜子。有向她问好的,也有举报本地官员不靠谱的,有吐槽她长得太娘一点也不德意志爷们儿的,也有过生日希望她回信手写一句生日快乐的,还有写信给她投简历的、表白的、希望她废除某某法条的。
总之,看陌生人给她的信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算工作之余的放松。
对于单纯问好、回生日快乐、新婚快乐等轻松的信件,她一般看完处理完就放到一边,对于那些提建议和找她帮忙的信,她则会尽力解决;骂她的放抽屉里当作警铃,举报信则会被认真按照地区分类存起来,等待日后清算。
午餐时间,她见了从慕尼黑赶来的卡尔·沃尔夫。
午休后,她见了阿尔弗雷德·克虏伯。他来时一脸茫然,走时也只带走了一封给老克虏伯的信。
下午三点,夏莉走进书房,拿过装满回信的两个藤条框出去寄信。分拣这些回信时,她发现有两封信上标注了特殊的十字符号,一封是寄去东普鲁士的,收信人是冯·兴登堡总统,另一份是寄去勃兰登堡的,收信人是冯·莱托-福尔贝克。
11月7日,按照魏玛宪法的要求,“国会自行集会于柏林”,算是召开一个年终总结暨来年规划大会。
大会开幕当天,她上台讲了个德式内涵笑话。
“一个男孩从学校回来,问他的父亲:‘今天老师教了政治是什么,但我没听明白,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他的父亲回答:‘好,听好了。我带着钱回来,我就是资本家;你母亲管钱和分配钱,你的母亲就是政府;你的爷爷跟我们住在一起,并确保家庭维持正常的运转,你的爷爷就是工会;而帮我们做家务的女仆,就是工人。”
可能是前摇过长,也可能是德子们没长笑肌,总之,没有人笑。
于是她继续说:“‘我们做这么多事是为了谁呢?是为了你,你就是人民;至于你还垫尿布的弟弟,就是未来,你明白了吗?’。”
开始有人发出笑声,也有人可能意识到了陈澄要说什么,脸色很难看。她可不管人家脸色难不难看,这是她的发言时间,爱听听,不听走。
“小男孩说:‘也许我需要睡一觉再想想’。深夜,小男孩被吵醒,发现自己的弟弟在尿布上哭,于是他去了父母的卧室,但卧室里只有睡得正香的母亲。他找了一圈,在女仆的房间里找到了他的父亲,而且发现他的爷爷就在窗外偷看。”
说到这里,有人冲她投来暧昧的眼神,有人的笑声越来越响,有人沉着脸。
陈澄挥舞着胳膊,决定讲完:“于是男孩回到了自己床上。第二天早上,他的父亲问:‘你想明白了吗?’小男孩回答:‘是的,我想我明白了。资本家随意指使工人,工会在旁边看着,政府睡着了,人民被忽略,而未来正在哭泣’。”
她的话音落下,笑声消失了,片刻后,环形阶梯状的大厅里响起稀疏的掌声。
戈培尔和冯·卡斯特德替她打破静默,无党派联盟的议员们随即跟上,然后是社民党和德共。有相当一部分人没有鼓掌,甚至离席抗议,但她不在乎。
她伸手示意停止鼓掌,继续发言:“不知道各位刚听到这个笑话时是什么感受。说实话,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笑话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不亚于听了一场哲学大师的讲座。”
“我很高兴,因为它使我惊醒,让我意识到政府应该关注到人民和未来。人民是国家的基石,而更好的未来是国家奋斗的目标。我很愤怒,因为我知道它很真实,我们的政府没能做一个时刻清醒的政府,它忙于在社会暴露的各种问题上打补丁,来不及起到引导社会发展的作用。我很悲伤,因为我热爱德意志这片土地,这个国家,我无法忍受它今天的样子,我要改变它!”
开场笑话得罪一大片人后,后面有关‘四年计划’的发言她就捡起了求生欲,尽量想了些不拉偏架,也不容易引发大规模抗议的办法,尽量平衡各方利益。
对这个计划及相关预算进行表决时,她是忐忑的。因为若干次事实证明,资本家出身的政客总能整出让人意想不到的花活儿,而且非常喜欢自我为中心。所以她提前做了准备,事先跟内阁通气,往别的党派里安插自己人,还把最有可能搅局的巴伐利亚人民党和纳粹党挪去观察团。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前一天晚上特意宴请了凯塞林,希望再欧一把。不过1%的概率显然不是次次都中,因为表决通过后,她一高兴,手臂磕在桌子上,碰出来大块淤青。
接下来要上台演讲的是社民党主席赫尔曼·米勒,他一面作为维特尔斯内阁的内政部长发言,一面要为社民党,尤其是工会表态。他提了个尴尬的建议,想把11月9日设立为国家纪念日。
11月9日确实是魏玛共和国宣告成立的日子,是可以作为国家纪念日的。可惜右翼们会想到这一天水兵起义,德皇退位,伟大的帝国分崩离析,左翼们又会想起这一天还曾成立过苏维埃德国,只存在很短的时间就被镇压了。
“这一天也是希特勒啤酒馆暴动的时候,我肯定不同意纪念这一天。”戈培尔露出怀念的笑容:“那时候我还是您的秘书,替您处理各种商务往来。”
“现在您已经是教育部长了,要为国家培养更多人才呐。”
“说起来,您工作繁忙,夏莉也不一定忙得过来,要不要再招一个秘书?”
“您有推荐?”
戈培尔如她所料推荐了卡尔·沃尔夫,她抽到的傀儡卡,称对方头脑敏捷、身材结实,是个能干的小伙。
系统对此颇为上心:“你想让傀儡当秘书可以直说,但你却选择让他先去找戈培尔自荐,再通过戈培尔的嘴推荐给你……你在筹谋一些事情,但我暂时无法确定是什么。最有可能的是,你试图让戈培尔以为你信任他推荐的人,从而维持关系。”
正好到表决时间,陈澄没理它,投了反对,于是系统又被带偏了:“米勒看你的时候眼皮下垂了11度,呼吸频率下降了28%,他对你没有表态赞同很失望。”
“我怎么可能同意纪念洗头佬政变日?何况我记得1938年水晶之夜也是这一天。”
“1989年推倒柏林墙也是这一天。”
“这日子真不吉利……”陈澄感慨着回到座位:“如果希特勒不上台,如果二战双方阵营重新划分,就不用纪念两德统一了。”东德西德的分裂确实是一出惨剧,血淋淋地告诉世人,国家所处地理位置不好,要么成为战争的策源地,要么成为大国角力的战场。
德国是前者,利比亚是后者。
不知道穆赫塔尔收到物资后能撑多久,能不能撑到第一批勃兰登堡特种部队支援。
想到这里,她忽然又想起来自从当上总理就没管过主线任务更新,赶紧查看:“下一个高级任务是什么?”
主线:高级任务1,1930年12月30日前成为国会议员。
她试图刷新,未果,只好直接问:“你卡了?”
“没有卡,高级任务同样是到时间才会更新的。”系统“啧”了一声:“你也可以理解为,由于魏玛宪法规定,总理可以被提起不信任动议经表决后强行辞职,议员资格可以被选举审查所经审查后取消,所以你必须坚持到截止时间。”
“……我还以为能早点完成任务进入下一关呢。”
陈澄立刻萎靡下来。
国会持续时间并不确定,应该说,这场一年一度的大会要一直开到所有想发言的议员们都说完话,所有需要表决的事情都表完态,才算最终结束。第一天往往比较好过,再之后的每一天几乎都会陷入跟平时开内阁会议一样的争吵。
上个月刚平息的海军造船预算事件在开会第11天又被提及,有议员要求停止建造战列舰,并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不过最终这项动议被228票对200票否决,至少今年不会再有人拿着海军乱造船这事儿来大作文章了。
等大会结束,把这一年的欠款交了,再参与几个有关撤军和修改赔偿计划的国际会议,就该过年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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