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脚步声再次在走廊里响起。
“7749号，有人探视。”狱警打开牢房门，“跟我来。”
云卿被带到监狱的会见室，这是一个被厚重玻璃分隔的房间。她坐在一侧，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你好，云卿公主。我是帝国公共辩护律师马克斯。”男人戴着眼镜，神情严肃，“我被指派为你的案子做无罪辩护。”
“谢谢你。”云卿连忙说道，“我知道这个案子很难，但……”
“确实很难。”马克斯打断她，翻开手中的卷宗，“使用禁药曼陀罗碱，虐待法定兽夫，这些都是有确凿证据的重罪。”
云卿心沉了下去：“那……那还有希望吗？”
“有，但很渺茫。”马克斯推了推眼镜，“你的精神力觉醒是一个有利因素，但从F级跳到B级，法官可能不会完全相信。”
“可是我真的觉醒了！”云卿急切地说，“我有精神触角，还救过水司易！”
“我知道，这些我都会在法庭上提及。”马克斯点点头，“但你要明白，法官更注重事实和证据，而不是奇迹。”
云卿咬咬唇，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据实陈述，强调悔改态度，争取从轻发落。”马克斯合上卷宗，“如果运气好，也许能减刑到终身监禁。”
“终身监禁……”云卿重复着这几个字，感觉一阵绝望。
“我会尽力的。”马克斯站起身，“审判在三天后举行，你好好准备一下。”
律师离开后，云卿被送回牢房。
她瘫坐在床上，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终身监禁……那和死刑有什么区别？”她苦笑着摇头，“在这种地方关一辈子，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正当她陷入绝望时，牢房外再次传来那熟悉的水流声。
“咕咚……咕咚……”
云卿立刻精神一振，连忙走到窗前。
果然，那抹蓝色的光芒又出现了。
水司易的身影在夜空中游弋，月光洒在他银蓝色的鱼鳞上，美得像是梦境。
“云卿。”他游到窗前，声音温柔，“怎么样？今天还好吗？”
“见过律师了。”云卿努力挤出笑容，“他说会尽力为我辩护。”
水司易敏锐地察觉到她语气中的沮丧：“律师怎么说？”
云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实情：“他说希望很渺茫，最好的结果也是终身监禁。”
水司易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什么狗屁律师！连为当事人争取的勇气都没有！”
“不怪他。”云卿摇摇头，“确实是我做错了太多事。证据确凿，很难翻案。”
“不，你听我说。”水司易认真地看着她，“我会在法庭上为你作证，绝不让你受到不公正待遇。”
“你要为我作证？”云卿惊讶地看着他，“可是……可是这样会连累你的。”
“我不怕。”水司易坚定地说，“我会告诉法官，你救过我的命，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残忍的云卿了。”
云卿感动得眼眶湿润：“水司易……”
“而且，”水司易继续说道，“我还会找其他兽夫一起作证。白银风肯定愿意，其他人我也会说服。”
“真的吗？”云卿不敢相信，“他们愿意为我作证？”
“愿意的。”水司易温柔地笑了，“你救我的事，大家都知道。而且你的精神力觉醒也是事实，我们都亲眼见过。”
云卿听到这话，心中涌起巨大的暖流。
这些曾经被原主虐待的兽夫，现在竟然愿意为她作证。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道，“都是因为我以前对你们太过分了。如果不是我做了那些事，我们现在也不会这样……”
“别道歉。”水司易伸手透过栅栏轻抚她的脸颊，“那不是你的错。现在的你，和以前完全不同。”
“可是……”云卿眼泪掉了下来，“我给你下药，差点害死你……我用电击棒电你，在你身上留下那么多伤痕……我……”
“够了。”水司易温柔而坚定地打断她，“我说了，我不怪你。”
他凝视着云卿的眼睛，声音变得更加轻柔：“在我的识海中，我看到了你真正的内心。那里没有恶意，只有善良和愧疚。”
“水司易……”云卿被他的话深深感动。
“你知道吗？”水司易轻声说道，“当我狂化的时候，是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那一刻我就明白，你已经彻底改变了。”
云卿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伤。”她轻声说道，“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我都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了。”
“我知道。”水司易深深看着她，“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才会……”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犹豫了。
“才会什么？”云卿好奇地问。
水司易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才会爱上你。”他轻声说道。
云卿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你说什么？”她结结巴巴地问。
“我说我爱上你了。”水司易重复了一遍，声音虽然轻柔但非常坚定，“现在的你，让我无法不心动。”
云卿感觉脑子一片空白。
“这……这怎么可能？”她不敢置信，“我虐待过你，给你下毒，用电击……”
“那些都过去了。”水司易温柔地看着她，“我爱的是现在的你，那个愿意为了救我而拼命的你，那个眼神纯净如水的你。”
云卿感觉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从未想过，在这个最绝望的时刻，竟然有人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配……”她哽咽着说，“我不配被人爱……”
“你配。”水司易坚定地说，“你比任何人都配。”
说着，他缓缓凑近栅栏，透过缝隙吻向了云卿的唇。
云卿震惊得瞪大眼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吻很轻很柔，就像羽毛拂过唇瓣，带着无尽的温柔和爱意。
良久，水司易才离开她的唇。
“这是我的承诺。”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无论法庭审判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
云卿用手捂着唇，还能感受到刚才的温度。
“水司易……”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我……”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水司易温柔地笑了，“等你出来再说。”
“如果我出不来呢？”云卿苦涩地问。
“你一定会出来的。”水司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保证。”
说着，他伸手从自己的鱼鳞上取下一片银蓝色的鳞片，递给云卿。
“这是我的鳞片，”他解释道，“人鱼族的鳞片有特殊的力量，可以给你带来好运和保护。”
云卿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片鳞片，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温度。
鳞片很轻，但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就像是一颗小小的蓝宝石。
“谢谢你。”她紧紧握住鳞片，“我会好好保存的。”
“记住我说的话。”水司易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会在法庭上为你作证，绝不让你受到不公正待遇。”
“我记住了。”云卿用力点头。
“我该走了。”水司易恋恋不舍地看着她，“保重身体，等我救你出去。”
“你也要小心。”云卿叮嘱道，“别为了我冒太大风险。”
水司易点点头，银蓝色的鱼尾在空中轻摆，身形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云卿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直到那抹蓝光完全消失。
她回到床上，小心翼翼地将那片鳞片放在心口位置。
温暖的触感让她感觉整个胸膛都暖洋洋的，就像是水司易的拥抱。
想起刚才的吻，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唇瓣。
“原主啊原主……”她在心中默默吐槽，“你的兽夫一个个这么好，你不懂珍惜！现在好了，便宜我了。”
“既然还有人相信我，我就不能放弃。”她暗自下定决心，“审判还有三天，我得想想还能做什么。”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
“精神力……虽然被抑制器压制了，但也许还有办法恢复一些。”
云卿回忆着原主的记忆，寻找关于精神力修炼的知识。
“冥想……对，冥想可以缓慢恢复精神力。虽然有抑制器限制，但如果能恢复一点点，也许在法庭上就能展示给法官看。”
她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虽然精神力被强行压制，但她依然能感受到体内微弱的能量流动。
“水司易说过，我的精神识海很特别……”她努力集中注意力，“也许真的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深夜的牢房里很安静，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声。
云卿全身心投入冥想，试图重新点燃那微弱的精神火花。
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她能感觉到太阳穴处有一丝丝暖意。
“有效果……”她在心中欣喜，“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有效果。”
第二天一早，监狱管理员带来了新消息。
“7749号，”管理员冷声宣布，“帝国最高法庭的审判将在三天后正式举行。”
云卿心跳加速：“三天后？”
“对。”管理员点头，“到时候会有专车将你押送到法庭。在那之前，你可以再见一次律师，最后商讨辩护策略。”
“好的，我知道了。”云卿点头回应。
管理员离开后，云卿紧握着胸口的鳞片。
“三天……只剩三天了。”她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最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