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瓶是隐形抑制剂,可以短时间内掩盖精神力的波动,让人难以察觉真实身份。这种药剂原本是原主为了潜伏调查而研制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伪装成奴隶买家……混入地下斗兽场……”云卿在心中盘算着计划的可行性。
地下斗兽场经常有各种身份的人出入,特别是那些想要购买角斗奴隶的富商。如果伪装得当,应该能够蒙混过关。
夜幕降临,云卿换上了一身朴素的黑色斗篷,将隐形抑制剂小心地藏在腰间的暗袋里。
“殿下,您真的要去吗?”秋月担心地看着她,“太危险了……”
“我必须去。”云卿轻抚着秋月的手,“玄魁现在只有我能救了。如果我不去,他明天就要死在斗兽场里。”
“那……那您一定要小心啊。”秋月眼中含着泪水,“如果您出了什么事,奴婢也不想活了。”
“放心,我会小心的。”云卿拥抱了一下秋月,“如果我明天还没回来,你就去找水司易。”
说完,云卿拉起兜帽,悄悄离开了寝宫。
帝都的夜晚比白天更加复杂多样。各种霓虹灯光在街道上闪烁,醉酒的贵族和游荡的商贩混杂在一起,整个城市充满了一种暧昧而危险的气息。
云卿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巷,来到了城区边缘的一片旧建筑群。
这里就是帝都著名的“黑区”,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都在这里进行。地下斗兽场就隐藏在这片建筑的深处。
“站住!”一个粗鲁的声音喝止了云卿,“你是什么人?”
一个身材魁梧的守卫从阴影中走出来,手中握着一根电击棒,警惕地打量着云卿。
云卿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里面装着足够的金币。
“我是来买奴隶的。”她压低声音,模仿着商人的口吻,“听说这里有质量不错的角斗士。”
守卫接过钱袋掂了掂重量,脸色缓和了一些。
“跟我来。”他转身向建筑深处走去,“记住,进去之后不要多嘴,不要乱看。”
云卿默默跟在他身后,心跳得很快。
沿着曲折的地下通道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和刺眼的灯光。
“到了。”守卫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入口,“进去吧。”
云卿步入了地下斗兽场。
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些震撼。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中央是一个下沉的角斗场,周围环绕着阶梯式的观众席。此时正有两个角斗士在场中搏斗,周围的观众在疯狂地呐喊和下注。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汗臭味和酒精的味道,各种肤色的商人和贵族混杂在一起,整个场面混乱而野蛮。
“不要在这里久留。”云卿提醒自己,“我是来救玄魁的。”
她在人群中缓缓移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根据原主的记忆,通往上层正式斗兽场的入口应该在这个圆形空间的北侧。
“小姐,要不要看看我们的新货?”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云卿身边,满脸讨好的笑容,“刚从东方运来的角斗士,质量很不错。”
“不用了。”云卿摆摆手,“我只对特定类型的奴隶感兴趣。”
“哦?什么类型?”男人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说不定我们这里正好有。”
云卿心中一动,这可能是个机会。
“我听说你们这里关着一个狐族的角斗士。”她压低声音,“我对狐族的血统很感兴趣。”
男人的表情瞬间变得谨慎起来:“你说的是那个明天要进行赎罪战的叛徒?”
“是的。”云卿点点头,“我想在他死前看看,评估一下狐族血统的价值。”
“这个……”男人犹豫了一下,“那个家伙现在被关在上层,不是我们这里的货物。而且明天就要死了,没什么商业价值。”
“我知道。”云卿从怀中又掏出一个钱袋,“我只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如果你能带我去看看,这些都是你的。”
男人看着钱袋,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后,凑近云卿耳边说:“跟我来,但只能远远看一眼。”
云卿强忍住心中的激动,跟着男人向北侧的一个不起眼的门口走去。
门口站着两个守卫,看到男人后点了点头。
“她是来看明天那个叛徒的。”男人解释道,“付了双倍的价钱。”
守卫收下男人递过的几枚金币,让开了道路。
通过一条狭窄的楼梯,云卿跟着男人向上走去。楼梯很长,大约爬了三层楼的高度才到达顶端。
“这里就是正式斗兽场的地下层。”男人解释道,“那些等待赎罪战的犯人都关在这里。”
走廊两侧是一排排的牢房,每个牢房都有厚重的铁栅栏。大部分牢房都是空的,只有几个关着等待行刑的犯人。
“狐族的在那边。”男人指着走廊尽头的一个牢房,“你可以远远看一眼,但不要靠近,也不要说话。”
云卿点点头,慢慢向那个牢房走去。
距离大约还有十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玄魁的身影。
他坐在牢房的角落里,背靠着墙壁,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黑色的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前,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破损,但他的坐姿依然笔直,保持着狐族特有的威严。
云卿的心狠狠抽紧了。
虽然玄魁表面看起来很平静,但她能感受到他精神力的波动。那种波动很复杂,有愤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悲哀。
他一定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但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个人的清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明天上午他就要被拖到角斗场中央。”男人在云卿身边低声说道,“估计撑不过一个小时就会被变异兽撕碎。可惜了,狐族的血统确实不错。”
云卿听到这些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看够了。”她转过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带我出去吧。”
回到地下斗兽场后,云卿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那个男人,然后在角落里观察着整个场所的布局。
她需要找到一个能够重新潜入上层的机会,而且要避开那些守卫的注意。
观察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云卿发现了一个规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工作人员从那个北侧的门口进出,运送食物和清洁用品。如果能趁那个时候混进去……
“机会来了。”云卿看到一个推着小车的工作人员正向北侧门口走去,立刻跟了上去。
趁着人群混乱的时候,她悄悄跟在那个工作人员身后,在守卫不注意的瞬间溜进了楼梯。
重新回到上层的走廊,云卿的心跳得如雷鸣般响亮。
她贴着墙壁慢慢向玄魁的牢房靠近,注意避开巡逻守卫的视线。
当她终于来到玄魁的牢房前时,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直直地看着她。
“你来做什么?”玄魁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死寂般的平静。
云卿握着铁栅栏,看着他冷漠的脸,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我来救你。”她轻声说道。
玄魁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容:“救我?云卿公主,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吗?”
“我会想办法的。”云卿认真地看着他,“你是被陷害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为什么?”玄魁站起身,走到铁栅栏前,金色的竖瞳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为什么要救我?按照你以前的性格,应该巴不得我死才对。”
云卿被他的目光刺得心痛,但她没有回避。
“因为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她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脸,但被冰冷的铁栅栏阻隔,“而且……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玄魁看着她眼中的真诚,原本冰冷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波动。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冷漠:“算了,云卿。你回去吧,不要为了我做无意义的牺牲。”
“不,我不会放弃的。”云卿握紧铁栅栏,“玄魁,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玄魁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转过身背对着她:“随你便。”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从斗兽场中央传来,混合着金属碰撞和血肉撕裂的声音。云卿趴在观众席最高层的角落里,透过破损的石栏杆向下望去,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场地中央,玄魁正与一头巨大的变异犬搏斗。
那头变异兽有着普通狗三倍的体型,浑身长满了钢针般的黑毛,利爪在石地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它的双眼泛着血红色的光芒,张开的大嘴里露出两排锋利的獠牙,涎水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玄魁的右肩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在地面上留下斑斑血迹。他的黑色囚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抓痕和咬痕。
但即使在这种狼狈的状态下,他的脊梁依然挺得笔直。
“吼!”变异犬再次扑向玄魁,锋利的前爪直取他的胸膛。
玄魁侧身闪避,同时抬腿狠狠踢向变异犬的腹部。他的动作虽然因为伤势而有些迟缓,但依然保持着狐族特有的稳重和精准。
变异犬被踢飞几米远,重重摔在石墙上,发出一声愤怒的嚎叫。
观众席上的贵族们兴奋地呐喊着,有人在下赌注,有人在品酒,完全把这场生死搏斗当成了娱乐表演。
“撑不了多久了!”一个穿着华丽的贵族大声叫道,“那头变异犬还很有精力,但狐族已经失血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