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控制不住

炎珩的怀疑虽然刻薄,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她确实接连救了水司易和玄魁,这种巧合确实容易让人产生怀疑。
“我没有玩弄任何人的感情。”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救他们是因为我在乎他们。”
“在乎?”炎珩大笑起来,“云卿,你说你在乎我们?那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试图救过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的死活?”
这个问题让云卿哑口无言。
确实,她和炎珩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冷淡,甚至可以说是敌对的。她救水司易是因为曼陀罗碱事件,救玄魁是因为他被陷害,但她确实从来没有特别关注过炎珩。
“我……”她想要解释,但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看吧。”炎珩得意地看着她的窘迫,“你根本就是在有选择性地在乎我们。选那些对你有利的人,选择那些能够给你带来好处的人。”
“炎珩!”白银风终于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云卿她已经在努力改变了!”
“努力改变?”炎珩转向白银风,“白银风,你太天真了。豹子能改变身上的斑点吗?她的本性就是恶毒残忍,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改变?”
“人的本性确实很难改变。”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看向了一直沉默的水司易。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云卿身边坐下。银蓝色的军装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但我相信云卿已经改变了。”水司易伸手握住云卿的手,“我能感受到她精神识海中的善良。那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云卿感受到他手掌的温暖,心中涌起一阵感激。
“水司易……”她轻声唤道。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水司易温柔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变得更像真正的云卿公主了。”
“真正的云卿公主?”炎珩嗤笑道,“水司易,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就是云卿公主,一个恶毒残忍的女人。”
“也许在你眼中是这样的。”水司易没有因为炎珩的讽刺而愤怒,声音依然平静,“但在我眼中,现在的她和以前完全不同。”
他转向其他人:“我承认云卿以前确实做过很多错事,我们每个人都深受其害。但难道我们就不能给她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重新开始?”炎珩的声音带着深深的不屑,“水司易,你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吗?你知道她让我承受过多少痛苦吗?”
水司易沉默了片刻:“我知道。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她的折磨。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应该珍惜现在的改变。”
“你们都被她骗了。”炎珩摇头,“她不过是换了一种更高明的手段来控制我们。先是用温柔和眼泪获得我们的同情,然后在关键时刻扮演救世主的角色,让我们对她心怀感激。”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看看现在的情况,水司易已经完全被她迷住了,玄魁因为被她救过而对她心存感激,白银风因为心软而为她说话。她的计划成功了,不是吗?”
云卿听着炎珩的分析,心中五味杂陈。
从客观的角度来说,炎珩的怀疑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她确实接连救了水司易和玄魁,也确实因此获得了他们的好感和信任。但她的动机真的不是为了控制任何人,她只是想要弥补原主犯下的错误。
“炎珩。”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救他们不是为了控制任何人。”
“保证?”炎珩冷笑,“你的保证值多少钱?”
“那你想要我怎么证明?”云卿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该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真的改变了?”
炎珩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地反问。
“我……”他犹豫了片刻,“我不需要你证明什么。我只是想让大家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我的真面目就是我现在的样子。”云卿站起身,虽然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很坚定,“我不否认以前做过错事,但我现在真的想要改变。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也不会强求。”
她转向其他人:“我知道你们对我的改变还有怀疑,这很正常。但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不会再伤害任何人。”
“云卿……”白银风想要说什么,但被她抬手阻止了。
“不用为我说话,白银风。”云卿摇摇头,“炎珩说得对,我确实需要用时间和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改变。”
她看向炎珩:“我不会要求你原谅我,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
炎珩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嘴角的讽刺笑容逐渐消失了。他似乎没想到云卿会如此直接地面对他的质疑,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随你便。”他最终说道,“但别指望我会轻易相信你。”
“我不指望任何人轻易相信我。”云卿点点头。
角落里的沉夜一直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在思考什么,但没有开口表达自己的看法。
“好了。”玄魁打破了沉默,“这些争论没有意义。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谁陷害了我。”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更实际的问题。
“你有什么线索吗?”白银风问道。
玄魁点点头:“我已经开始调查了。从时间线来看,泄露演习计划的时机太过巧合。而且有能力获得这种机密信息的人并不多。”
“你怀疑是谁?”水司易询问道。
“皇储派系。”玄魁的声音很冷,“大皇子一直想要清除不听话的中立派贵族,我的家族正好符合他们的目标。”
“如果真的是他们……”白银风握紧拳头,“这就是明目张胆的陷害!”
“但我们需要证据。”玄魁冷静地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我可以帮忙调查。”云卿主动说道,“我在皇室内部有一些关系,也许能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炎珩立刻质疑道:“你又想扮演救世主的角色?”
“我只是想帮忙。”云卿平静地回答,“如果你们不需要我的帮助,我也不会强求。”
沉夜终于开口了:“让她帮忙也好。多一个人调查,总比我们单打独斗要好。”
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地看向沉夜,因为他很少主动表态支持云卿。
“不过。”沉夜的声音依然冷漠,“调查必须谨慎进行。如果被皇储派系发现,我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我明白。”云卿点点头,“我会小心的。”
“那就这样定了。”玄魁总结道,“我们分头调查,定期交换信息。记住,这件事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安全,不能有任何闪失。”
午后的阳光透过实验室的百叶窗洒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带。云卿坐在药案前,手中拿着一株刚采摘的云灵草,正专心致志地研制新的疗伤药剂。
银色的药鼎在丹火的烘烤下散发着淡淡的药香,鼎内的液体呈现出翠绿色的光泽,正是她根据古籍记载改良的愈合药剂。
“再加一味血参……”云卿轻声自语着,小心翼翼地将血红色的药材投入鼎中。
然而就在药材入鼎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突然袭来。云卿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翻腾,识海深处传来阵阵刺痛。
“嗯……”她痛苦地扶住额头,手中的药材散落一地。
紧接着,更加剧烈的痛楚如潮水般涌来。云卿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在疯狂暴涨,就像是干涸的河道突然涌入洪水,强烈的冲击几乎要将她的神智撕裂。
“怎么……怎么回事……”她想要站起身,却发现双腿已经失去了力气。
识海中的异变愈发激烈,云卿惊恐地发现,在她精神世界的深处,正有五道不同颜色的光影在缓缓浮现。
第一道是深邃的墨绿色,带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那是玄魁的影子。
第二道是清澈的银蓝色,温和如水,却又坚韧如钢,水司易的精神体正在她识海中游动。
第三道是纯净的银白色,如月光般柔和,白银风的气息让她感到一丝安慰。
第四道是炽烈的火红色,桀骜不驯,炎珩的精神体带着熟悉的高傲和不羁。
第五道是深沉的暗金色,冷漠如冰,沉夜的存在感让整个识海都变得肃杀。
“这是。精神共鸣?”云卿震惊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此刻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五位兽夫此刻的状态。
玄魁正在军营中处理公务,但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闷痛;
水司易正在巡视边防,却忽然停下脚步,银蓝色的眼瞳中闪过担忧;
白银风正在庭院中练剑,手中的长剑差点脱手而出……
“不……不行……”云卿想要切断这种连接,但精神力的暴涨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
她能感受到他们的心跳,能体会到他们的情绪,甚至连他们身体上的小伤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这种强烈的共鸣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云卿!”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水司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脸色苍白,银蓝色的军装有些凌乱,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看到云卿痛苦的样子,他立刻冲上前去。
“发生什么事了?”水司易扶住她的肩膀,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精神力……控制不住……”云卿艰难地说道,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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