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机场人头攒动。
池晏出了机场，在周围扫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付冬霜和车的身影。
这些琐事，平时都是她在安排。
“你们没通知老宅？”
池晏的眉间聚了些燥意。
他现在一提起付冬霜，首先想到的，就是出国当天，她看向他那双失望的眼睛。
“通知了，但当时是您妹妹接的电话……”
张总助语气唯诺，早已没了上午说付冬霜的气势：
“那池总，我现在就叫人去开车？”
“池烟？”池晏揉揉眉心，对着他吩咐：“不用，直接叫车。”
车在池家大门口停下。
池晏下车，目光在迎面而来的一行人中搜寻着，没发现付冬霜。
“阿晏，你可算回来了，落音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池母笑着将秦落音推上前。
秦落音双颊泛红，顺着池母的意朝前迈了一步，“……阿晏，欢迎回家。”
一股陌生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池晏不着痕迹的侧身，避开了她的接触。
“付冬霜呢？”
池母笑容淡了几分，“走了。”
池晏看向张总助：“出差？”
拒接电话，工作失联，还打伤合作方。
她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去问。”
池晏语气并不好，这是要发怒的前兆。
张总助连忙给总部打了电话，询问付冬霜的行程。
只是对面的答案让他的心越听越凉。
半分钟后，他惨白着脸挂断电话。
“顾、池总，夫人她、她辞职了。”
张总助低着头，准备承受池晏的怒火。
但半晌过后，他忐忑地抬起头，只看见池晏冷冽的眉眼中，透露出来的不耐。
两人的关系里，是付冬霜依赖他更多。
即使是吵得最凶的时候，也是他低头哄人。
他们的关系冷了一年，这一次的争吵升级，虽然出乎预料，但还不至于让他失态。
眨眼的功夫，池晏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怎么没人告诉我？”
众人顾左右而言他，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们不说，池晏便也无心去问，没再多说什么，绕开几人直接朝屋内走去。
“池总，还要给夫人打电话吗？”
“不急，”池晏回神，“给她时间冷静。”
她只是头脑发热而已，他会给她机会冷静。
池晏从张总助手里拿回手机，点开付冬霜对话框。
“抽空给我回电，谈谈你打伤的人。”
……
面试公司很快打来电话，和付冬霜约定面谈时间。
办公室内，付冬霜开门见山，提出了条件：
“你们有机器，我们有技术，再狂妄一点说，我期望的是合作关系，而非上下级。”
“所以，贵公司给出的待遇，不能低于晏冬。”
随后，她抛出了北延技术团队的筹码，只等对方咬钩。
“荒唐！”
来面谈的老总坐着没发话，但一旁的经理已经毫不犹豫地驳斥了她：
“你上大街问问这些做新能源的，有哪个能开出你要的价？”
“女人做技术本来就不在行，人要有自知之明！”
“这样，我们再退一步，你来我手下，我给你千万年薪。”
其实付冬霜开的并非天价。
团队里一百多人，核心成员就十几个，她已经带来了三分之一。
要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以及技术部一半主管权，不算狮子开口。
因为北延的技术团队是不少人眼中的香饽饽。
之所以一直没有人敢来挖。
其一，是池家的名头在，得罪池家和放弃一个高新技术，傻子都不会选择前者。
其二，是池家的待遇已经足够优厚，拿不出点身家出点血，这墙角就是挖了也挖不动。
想要技术，又不想出血，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见对方没有动静，她拿起文件起身：
“闻总既然会亲自来面我，想必已经查过我的履历，我不认为我们不值这个价。”
旁边的经理一听，又开始叫嚷：
“你一个女人懂什么技术！我们闻总可是哈佛……”
付冬霜没有理会，只是对着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话的老总笑了笑：
“我来是寻求合作的，不是打劫，”
“既然闻总无意，我后面还有面谈，就不打扰了。”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还没走到门口，身后的人突然出声挽留：
“等等。”
付冬霜脚步站定，回过身，听见闻总吩咐经理：
“叫法务那边准备合同，付小姐的合作，我们签了。”
“闻总！”经理不甘，“公司的老人都还没这个待遇，您就不怕他们寒心吗？”
他意有所指，可能真在替人鸣不平，也可能只是自己不得利。
闻总神色未变：“李经理，这个公司管事的是谁？”
“当然是你，但是小闻，爸看不得……”
眼看对方要搬出辈分，闻总打断：
“去通知法务！”
李经理似乎被震住了，只得照做。
临走前嘴里不停念叨着：
“荒唐！太荒唐了，女人抢男人的活干，公司要完了！”
……
夜色渐深，池家客厅灯火通明。
池烟穿着睡衣，不安地来回走动。
“哎哟行了，你这走得妈心都乱了。”
池母半靠在沙发上，也是一副头疼的模样。
池烟闻言坐到池母面前，咬着唇：
“妈，付冬霜前天寄的离婚协议，真不拿给我哥吗？”
池母冷笑：“她会真心想离婚？”
“这种底层上来的女人，能攀上我们家，当然不会放手。”
自己的儿子心思单纯，怎么玩得过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
想起顾盛名曾经为了抬高这个女人身价，连他手里的股份都给出去一半。
池母心中更加恼火：
“想用离婚牵制你哥，做梦！”
“那她这么赖着，落音姐怎么办？”
池烟头疼起来。
池母拍了拍她的手：
“不急，她以前家里这么穷，光靠她自己，怎么能接触到你哥？”
池烟立刻露出鄙夷的表情：“你是说，她被人包过？”
“我肯定她不止这些，上次我就怀疑了，好好的为什么会流产？”
池母冷哼一声：“等我们找到她出轨的证据，再找你哥签这份离婚协议。”
夜色在母女两的交谈中落下帷幕。
等池晏处理好公司的事务，已是深夜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1:03”亮的刺眼，他扫了一眼干净的屏锁界面，突然想起预料中付冬霜的电话还没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