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母女同失踪

王子琪大意了,她疏忽了,因此酿下大错,龚望舒和星桃一起失踪了。
她寻了好久,也没寻到心上人和女儿的踪迹,后悔死了。
她怪自己隐居久了,享受田园生活,居然失去了应有的判断。
正焦躁之际,忽然收到一封匿名信,说是知道她妻女的下落,她想都没想,立刻启程赴约。
夜幕像浸透墨汁的绸缎重重垂下,潮湿的穿堂风卷着枯叶掠过青石板路。
龚望舒想起那天情景,就是王子琪刚刚离开去县衙办事,忽觉后颈寒毛直竖——三支淬毒弩箭破窗而入,钉进床头立柱时犹自震颤。
她当时尚未来得及惊呼,蒙面人已如鬼魅般翻窗跃入,粗粝的手掌钳住她腕骨,另一只手捂住她欲张口呼救的嘴。
“别出声。”冰冷刀锋抵住她咽喉,蒙面人嗓音刻意压低却难掩沙哑,“不想死就跟我走。”龚望舒拼命摇头,余光瞥见外间屋檐下晃动的影子,那是巡夜人的身影!
可喉间利刃又加深几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抱起熟睡的星桃,将自己也扛上肩头,从后窗跃入漆黑夜色。
马蹄声踏碎寂静,马车在崎岖山道狂奔。
龚望舒后背紧贴车厢木板,能清晰感受到每道颠簸震得五脏六腑移位。
星桃仍在沉睡,小脸埋在她臂弯里,均匀的呼吸喷在她衣襟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因恐惧微微发颤。
驾车人始终不答,唯有鞭梢抽打马臀的脆响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戛然停住。
铁锈斑驳的大门缓缓开启,露出深藏地底的石砌牢房。
火把光影摇曳,照见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刑具,角落里堆积着发霉的稻草。
“到了。”蒙面人掀开车帘,这次是个女子的声音,带着某种压抑的亢奋。
龚望舒抬头,正对上一双淬着寒冰的眼睛——那不是传说中白发苍苍的“令主”,而是约莫四十岁的中年妇人,面容算得上端正,只是那双眸子,像毒蛇盯着猎物般阴冷。
“你……你不是……”龚望舒踉跄后退,撞得镣铐叮当乱响。
秦月霜慢条斯理地摘下面具,露出保养得宜的脸庞,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很意外是不是?都以为我是行将就木的老朽,殊不知真正的猎手,从来都在暗处注视着你们。”她踱步至牢门前,指尖划过冰凉的铁栅,“知道本令主为什么抓你们吗?”
龚望舒咬紧牙关,目光落在女儿身上。
星桃已被惊醒,正缩在她脚边,大眼睛里蓄满泪水。“娘……”小姑娘声音发颤,小手紧紧攥住她的衣角。
秦月霜忽然大笑,笑声在石洞里来回激荡:“多温馨的画面啊!可惜很快,你们就要天各一方了。”她猛地转身,对着阴影处喝道:“带那丫头去隔壁!”
两个黑衣男子应声而出,伸手便要去抱星桃。
龚望舒爆发全身力气扑上去,却被铁链拽得险些摔倒。
“不许碰她!”她嘶吼着,指甲深深抠进对方手臂,直到抓出血痕。
秦月霜冷笑一声,抬脚踩住她手腕:“没用的,越是挣扎,越痛苦。”
星桃被强行拖走,稚嫩的哭声渐渐远去,如同尖针扎进龚望舒心里。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秦月霜蹲下身,与龚望舒平视,“你知道吗?二十年前,王子琪亲自押解我父亲赴京受审。你可知道?我父亲临死前还在喊冤,说他从未通敌卖国!”
她突然揪住龚望舒头发,迫使她仰起脸,“可你们不信,你们认定他是叛国贼,判了他凌迟处死!我要让你们尝尝,亲人在眼前受苦却无能为力的滋味!”
龚望舒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涌来。那天法场上空乌云密布,罪犯背上插着亡命旗,刽子手高举鬼头刀……原来这就是仇恨的根源。
“你错了。”她艰难开口,“你父亲的确是叛国贼,证据确凿,并非冤案。”
秦月霜暴怒,扬起巴掌又要落下,却在半空停住。
牢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守卫禀报:“启禀令主,目标已到山下。”
“让他进来。”秦月霜整理鬓发,眼中闪过诡异的光。
不多时,王子琪被反绑双手推进牢房。
她衣衫凌乱,脸上带着擦伤,看见妻女被困,目眦欲裂:“放开她们!”
秦月霜悠然坐在石凳上,把玩着腰间玉佩:“急什么?等你听完条件再决定也不迟。”
“什么条件?”王子琪强压怒火,她知道此刻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害了家人。
秦月霜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很简单,本令主要你助本令主推翻飞天女帝,待事成之后,共享江山。”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看着她们慢慢受苦,直到……”话音未落,隔壁突然传来星桃的惨叫。
“住手!”王子琪浑身剧震,额头青筋暴起,“你对她做了什么?”秦月霜欣赏着他的痛苦,轻描淡写道:“不过是给她上了点开胃菜。若不答应,明日此时,你就会看到更精彩的表演。”龚望舒挣扎着爬过来,抱住王子琪的双腿:“夫君,不能答应她!这是陷阱!”
“闭嘴!”秦月霜一脚踹在她腹部,龚望舒闷哼着蜷缩成一团。
王子琪心疼如绞,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她望向女儿所在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好,我答应你。”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聪明。”秦月霜满意地笑了,挥手示意手下解开她的绳索,“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记住,你的每一步行动都在我监视之下,若是敢耍花样……”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后果不用我说你也清楚。”
深夜,牢房里只剩下微弱的烛光。
龚望舒趴在草堆上,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一片。
王子琪轻轻为她包扎,手指触到她冰凉的皮肤。
“你,真的要帮她吗?”龚望舒虚弱地问。
王子琪沉默片刻,低声道:“权宜之计,先稳住她,找机会救人。”说着,她看向隔壁紧闭的门,那里藏着她最后的希望。
次日清晨,秦月霜派人送来新衣。
王子琪换上锦袍,镜中的自己仿佛换了一个人。
她去看望星桃,小姑娘见到她,眼泪止不住地流。“娘亲,我怕……”星桃躲在她怀里发抖。
王子琪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别怕,娘亲一定会带你回家。”转身之际,她注意到墙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暗号。
接下来的几天,王子琪被迫参与策划叛乱。
每次会议她都心不在焉,暗中观察地形和兵力部署。
这天夜里,她在书房发现一封密信,上面盖着朝廷的印章。
原来秦月霜早已勾结外敌,企图里应外合颠覆政权。“
这是个机会。”她对龚望舒低声耳语,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行动当晚,暴雨倾盆而下。
王子琪假装醉酒,引开巡逻的士兵。
龚望舒趁机撬开星桃的牢门,抱着女儿向出口奔去。闪电划破夜空,照亮她们狼狈的身影。
身后传来追兵的呼喊,箭矢擦着耳边飞过。
“快走!”王子琪挥剑挡住攻击,背部中了一箭,鲜血瞬间浸透衣衫。
“夫君!”龚望舒心如刀绞,却不敢停下脚步。
她们跌跌撞撞跑到悬崖边,退路已被截断。
秦月霜站在雨中,笑容狰狞:“王子琪,王爷,你以为能逃掉吗?简直是做梦!哼!”她举起弓箭,瞄准星桃。
千钧一发之际,王子琪扑过去,用身体挡住致命一击。
箭矢穿透了她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娘亲……”星桃尖叫着扑倒在她身上。
龚望舒发疯似的冲向秦月霜,却被侍卫拦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竟是朝廷援军赶到了!原来王子琪早就传递消息,联合忠义之士设下圈套。
秦月霜愣住了,随即疯狂大笑:“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们陪葬!”她抽出匕首刺向星桃,却被及时赶到的神策军射中手腕。
混战中,王子琪躺在龚望舒怀里,气息微弱。“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们……”她努力挤出微笑,想抬手触摸龚望舒的脸庞,终究无力垂下。
龚望舒痛哭失声,雨水混合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星桃跪在旁边,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
郎中很快赶到,连忙施针急救。
好在没伤到要害,那支箭仅查一点点,就射到她的心脏了。
半个时辰之后,王子琪终于悠悠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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