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脚的酒店餐厅用过晚餐,苏亚婉拒酒店的驳接车服务,想顺着平缓的山道漫步回独栋套房,贺至明当然不会反对。
山中的夜风更冷一些,吹过起了薄汗的皮肤,带来一阵凉意。贺至明牵起苏亚的手,掌心的温度传到苏亚手中,苏亚没有拒绝。
两人一路沉默,苏亚向来话不多,贺至明则愿意纵着苏亚的性子。作为alpha,贺至明知道自己的beta还在紧张。
回到室内,灯光将苏亚的不安照得无处遁形。
“很害怕?”贺至明搂住苏亚的腰肢,柔声询问,又承诺,“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苏亚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下一秒便被迫仰起头,承受贺至明的亲吻——
从额头缱绻地滑落至嘴角,突然长驱直入,唇齿交缠。
【懂的都懂。】
简单清洗过后,贺至明抱着苏亚往温泉去。
独立温泉在后院,须从主卧室与次卧室之间的走道穿过,仿枯山水的庭院中间,一池萦着热气的天然温泉。
贺至明先将苏亚放入水中,转身端了一个盛有水果的乌金色漂盘,走进温泉。
漂盘浮在水面上,轻轻晃动,苏亚拿起一颗樱桃,还没放进自己嘴里,被贺至明抢了先,手上只剩个核儿。
贺至明就着苏亚的手,吃过樱桃,然后凑到苏亚耳边轻声道:“I pop your cherry.”
被苏亚含娇带嗔地剜了一眼,贺至明心满意足,伸手把苏亚揽到怀里。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没……”苏亚斟酌用词,不觉间双颊绯红,“算了,不重要。”
beta不懂alpha占有欲得以满足的况味,此时有别的问题更令苏亚担忧,是以转头询问贺至明:“你刚才,没有弄进去吧。”
部分男性beta也拥有生殖腔,苏亚很不幸属于这一部分。好在男性beta的受孕率极低,大多数时候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苏亚并不想冒险。
“没有。你应该知道吧。”贺至明回答,又恶趣味地玩笑道,“还是说太舒服,所以都忘了?”
苏亚不再说话,半低头,透过磨砂质感的温泉水,注视自己满是痕迹的双腿。而贺至明却不打算就此放过,故作好奇地探究:“和之前比呢?哪个更舒服?”
明知故问,苏亚抬胳膊怼了贺至明一下,却被贺至明一把圈住,动弹不得,正要挣扎,又感觉到某个东西昂首顶在自己的尾椎处。
“别乱动!虽然我自控能力一向很好,但也不能这么考验我。”贺至明低语道,“明天还想带你去爬山看日出,继续折腾下去,就别想走路了。”
“爬山?”苏亚疑惑,“你不是……”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形象?”贺至明苦笑,“故意只订一套房,然后联合酒店经理演上一出,最后把可怜的苏医生吃干抹净?”
难道不是。
“就算我说‘这只是一场误会’,恐怕你也不会信。”
反正木已成舟,贺至明倒也不怎么介意苏亚把自己看成处心积虑的色鬼。况且来日方长,就算苏亚的心真是一块不开窍的石头,也总有焐热的那天。
而现在的苏亚,的确认为,自己是否相信贺至明的话,无关紧要。
甚至,在心底里,苏亚觉得这段关系并不会持续多久,新鲜感很快会消失,alpha终究会发现实际的苏亚与想象中的苏亚之间,天差地别。当贺至明认清这些,便会离开。
既已预见结局,最好的选择就是顺其自然。
两人从温泉出来,冲洗后,回到床上,贺至明到底按捺不住,苏亚只好奉陪。如此顺从的苏亚,惹得alpha理智决堤,以至云收雨霁后,主卧室乱成一团。贺至明只能抱着苏亚去次卧室睡一夜,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日出是看不成了,幸而赶在了日落之前到达山顶。盛大辉煌的夕阳将苏亚白皙的皮肤染得闪闪发光,这才是他在贺至明心中的模样,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苏亚。”贺至明叫苏亚的名字。
苏亚转头看贺至明,映着夕阳的浅褐色眼睛里,满是疑惑。
“只是叫你的名字,我就觉得很开心。”贺至明坦言,“所以想多喊喊,喊一辈子。”
果然,alpha在上头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苏亚想。
不再理会贺至明莫名其妙的话,苏亚转头,继续欣赏夕阳。不似医院天台上看到的那种夕阳,没有生死缠斗的疲惫和倦怠,只剩下万物栖息的平静。
“谢谢你带我来看日落。”
苏亚说完,贺至明以充满侵略性的吻作为回应,夕阳在绵长的亲吻中耗尽最后一抹光亮。
下山时,苏亚每走一步便震得后腰发痛,也不再逞强,由贺至明背着往回走。一路上难免撞见别的游客,苏亚便将脸埋起来,这般鸵鸟似的举动,反倒让贺至明觉得可爱。
回到住处,一切痕迹都已清理干净,但苏亚仍觉得羞耻,仿佛全世界都知晓两人昨晚做了什么。当酒店工作人员来送晚餐时,苏亚神情尴尬地扭头,望向窗外。
“苏医生这么纯情,真让我愧疚。”贺至明半真半假地调侃道。
苏亚也不管贺至明心里究竟什么想法,只是颇为严肃地与贺至明商量:“今晚就算了,明天晚上必须分开睡。我回去,还要上班。”
“好。都听你的。”贺至明没有反对。
结果却是,贺至明当晚便在苏亚后颈处留下一个深深的齿印。即使知道beta的腺体里找不到哪怕一丝信息素,不可能像omega那样被标记,就算注入再多的alpha信息素,也会在短短两天内消散。
但贺至明偏要如此。苏亚反抗无果,只得在上班前去趟便利店,买了omega才会用的腺体遮盖贴,在店员打量的目光里,极度羞耻地付款离开。
好在医院白大褂是立领款,后衣领能遮住大半,晃眼看去,更像是镇痛药贴。
比起后颈的牙印,苏亚此时更担心自己不知如何与颜政继续共事。信誓旦旦地说了那些话,还因此和颜政赌气,转头却真跟贺至明搞在一起,苏亚自己都觉得荒唐。
然而,早已从许主任那里得知情况的颜政,对于苏亚和贺至明的关系发展,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装作不知情。
苏亚刚松口气,又听到颜政说——
“江源回来住院了,这次恐怕必须要切掉他的半个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