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朝晚发现紫鸢不见了的时候,云亭刚刚告诉她陆拾忆和秦枭的关系。
原来他们是朋友。
可是季朝晚不明白,为什么陆拾忆要这样做。云亭只是看着她摇头。
手机疯狂震动起来。紫鸢的护工发来紧急消息:紫鸢不见了。
恐慌瞬间扼住了她的喉咙。她甚至来不及细想云亭那声叹息背后的深意,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冲了出去。
线索直指秦枭。
推开那间顶级酒吧VIP包厢沉重的门,里面烟雾缭绕,昂贵的威士忌气味刺鼻。
秦枭慵懒地陷在真皮沙发里,指尖夹着雪茄,看到是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啧。”他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像打量一件有趣的猎物,“胆子不小啊,季朝晚。还敢主动送上门?”
季朝晚无视他语气里的轻蔑,目光如炬,直刺过去:“紫鸢呢?”
秦枭嗤笑一声,慢悠悠地晃着酒杯:“明知道是找死还敢来,这份孤勇,我倒是有点佩服。”
“紫鸢在哪?”她重复,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问天气。
秦枭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
他猛地起身,几步跨到她面前,铁钳般的大手瞬间扼住她纤细的脖颈,狠狠将她掼在冰冷的玻璃茶几上。
后背撞得生疼,呼吸被掐断,季朝晚的脸瞬间涨红。
但她那双眼睛,依旧倔强地盯着秦枭。
“紫……鸢……呢……”她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你还有脸问她?”秦枭俯身,气息喷在她脸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恨意。
“是你把她从我身边带走!可你给了她什么?看看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半死不活!你说,我会让你见她吗?”
“就算你不让我见她,我也会像上次一样带她走,你阻止不了我。”
“住口!”秦枭一耳光扇过,朝晚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她舔了舔破裂的嘴角,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扯出一个带着怜悯和极致轻蔑的笑:
“果然是连失败都不敢承认啊,秦枭,你赢不了我。”
“如果你是想让我愤怒的话,那么你成功了。”秦枭微笑着将季朝晚压在沙发上,却只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寒意。“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小朝晚?如果你求我的话……”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一个清冷的女声突兀地响起。
陆拾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斜倚着门框,面无表情地看着包厢里这场暴力的对峙。
秦枭动作一顿,眼底的疯狂稍稍退却。
他松开季朝晚,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弄皱的昂贵衬衫袖口,语气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残忍:
“今天给你陆大小姐面子。人,你带走。不过……”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艰难喘息的季朝晚,“留条命给我就行。我兄弟的账,还没算清。”
陆拾忆挑眉:“你就不怕嫂子生气?”
“她生气是她的事。”秦枭重新坐回沙发,点燃雪茄。“我那些在牢里蹲着的兄弟,总得有人替他们讨个公道。”
“公道?”
季朝晚撑着茶几边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上红肿的指印清晰可见,她却像感觉不到疼。
“秦枭,你那些‘兄弟’哪个手上没沾血?哪个不是罪有应得?社会巴不得他们这种人渣消失!你为他们讨公道?那些被你们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呢?他们的公道谁来讨?你配吗!”
“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胡言乱语。”陆拾忆急忙堵住朝晚的嘴。“你活腻了么?”
“滚开!”
季朝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开她,眼神里是破釜沉舟的疯狂。“我是活腻了!要不是紫鸢,我十岁那年就该死了!你们这些人渣,都该拉出去枪毙一百次!我告诉你秦枭!我早就准备好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啪——!
又是一记更重的耳光。
陆拾忆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季朝晚被打得踉跄几步,她捂着脸,最后看了陆拾忆和秦枭一眼,然后她猛地转身,推开挡路的陆拾忆,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包厢。
秦枭坐在沙发上,指间的雪茄燃着猩红的光,他沉默地看着这场闹剧落幕,眼神晦暗不明。
包厢里只剩下浓重的烟味和死寂。
陆拾忆深吸一口气,走到秦枭对面坐下,自己倒了杯酒:“说吧,她到底怎么惹你了?值得你这么大动肝火?”
秦枭狠狠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恨意:“我是在一次行动中受了伤,被紫鸢给救了,可是后来我去找她,她却像是不认识我了一样,所以我就把她给带了回去。”
他猛地将酒杯砸在茶几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谁知季朝晚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混了进来,获取了我的信任后把我迷晕,还他妈引来了条子!要不是老子命硬,对那玩意儿有抗性,现在还在牢里啃窝头呢!”
他猛地抬头,眼眶赤红:“陆拾忆,你知道吗?秦溪……我妹妹秦溪,就是被她害死的!为了救我因为拒捕中枪死了!”
“你说秦溪被他害死了?”陆拾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有那么大的本事?”
秦枭灌下一杯酒。“怎么不可能?伪装!她最擅长的就是伪装!陆拾忆,你听清楚——”
他死死盯着陆拾忆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诅咒。
“这种人,最危险。就算她看起来再纯良,再无辜,再让你忍不住靠近,也绝对不要碰!更别对她动感情!否则……”
他顿了顿,看着季朝晚消失的方向。
就像是看起来美丽的火焰,吸引着让人靠近,但当人发现所谓的美好只是伪装的时候,却早已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