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别杵那当门神

场景:剧集拍摄现场 -工厂走廊 &厂门外
场次:第三集,第二场
地点:东海联合制造厂生产科、厂区大门外
人物:明桐(林听饰)、苗苗(沈清清饰)
【镜头A:工厂走廊,日】
明桐穿着利落的警服,正从生产科办公室外的走廊经过。她的步伐原本目的明确,只是习惯性地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当她的视线无意间掠过生产科大办公室的玻璃窗时,恰好与正坐在工位前,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的苗苗对上了眼神。
就在四目相对的刹那,苗苗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低下头,手指慌乱地抓过桌上的文件,假装忙碌,整个人透出一股强烈的心虚和想要逃避的气息。
这个过于剧烈的反应,与周围其他只是好奇或敬畏地看一眼警察就继续工作的职员形成了鲜明对比。
明桐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那双清澈的眼眸微微眯起,瞬间锁定了苗苗。她没有停下,也没有立刻进去询问,只是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然地继续向前走去,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路过。
但苗苗那惊慌失措的一瞥,已经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漾开了怀疑的涟漪。
【镜头B:厂区大门外,傍晚】
下班铃声响起,工人们陆续走出厂门。
明桐靠在大树边,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
很快,她看到了低着头背着包,脚步匆匆想要快点离开的苗苗。
“你好。”明桐出声叫住了她,声音平和,却不容拒绝。
苗苗身体一僵,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她慢慢地转过身,看到明桐,脸上瞬间写满了紧张和不安,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背包带子。
“明,明警官……您找我有事吗?”她的声音细微,几乎带着颤音。
明桐走近几步,脸上露出一个尽量显得温和的笑容:“别紧张,只是随便问问,了解一下情况。”
她顿了顿,进入正题,“关于上个月15号那起案子,案发当天,你在厂里有没有遇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事情吗?”
苗苗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明桐:“没有,真的没有。明警官,我就是个普通小职员,每天就是做自己的工作,什么都不知道。”
明桐并不气馁,继续追问,目光紧紧锁住她:“那……案发之后呢?有没有发现身边什么人,做了什么让你觉得反常或者很奇怪的事情?”
“没有!都没有!”苗苗的回答更快更急,几乎带着哭腔,“我什么都不知道,明警官您别问我了……”
见她如此抗拒,明桐脸上的温和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执法者的严肃和认真。
她上前一步,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加清晰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苗苗,我问最后一遍。如果你知情不报,隐瞒线索,这属于妨碍公务。一旦查实,我是可以追究你的法律责任的。你想清楚再回答。”
“法律责任”四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苗苗心上。
她吓得脸色发白,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大的恐惧:“明警官!我……我就是个老实本分干活的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您……您要是真想查,干嘛不去问问张副科长呢?”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想要转移视线:“焚化炉那边的钥匙一直都是张副科长保管的!而且……而且那废楼后面的焚化炉,平时都是锁着门根本没人去的!”
她压低了声音,几乎是气音说道,还紧张地左右看了看:“我……我也是听在这里干了十几年的老师傅偷偷说起过……说废楼后面,厂区最东边,靠近后门那个旧保安亭后面,沿着围墙根,其实有一条很小很隐蔽的小路,平时根本没人注意,好像能通到废楼那边……具体我也不知道,都是听说的!明警官您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那边看看……但是!”
她猛地抬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明桐,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求求您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求求您了!”
苗苗的表现清楚地表明,她绝对知道些什么内情,甚至可能看到了什么,但巨大的恐惧让她不敢直言。
明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再逼迫。
“好。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会去核实。”明桐的语气恢复平静,“今天我们的谈话,不会有人知道是从你这里开始的。放心吧。”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开。苗苗则像是虚脱了一般,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平复内心的惊惧。
明桐的目光锐利地望向厂区东后门的方向。
一条鲜为人知的小路,通往案发现场附近的焚化楼……这条线索,无疑将调查推向了一个新的,更隐蔽的方向。
“卡!很好!”导演的声音响起。
几条戏连贯地拍下来,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导演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特意走到沈清清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清清今天状态不错啊!之前还有点放不开,今天的的戏,情绪给得很准,非常自然!继续保持!”
沈清清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连忙鞠躬:“谢谢导演!我会更加努力的!”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听,得到林听一个鼓励的微笑后,心里更是甜滋滋的。
虽然昨天和袁言大吵一架甚至摔门而去,但今天一早,袁言还是准时出现在了片场,履行他的保镖职责。
只是他全程黑着一张俊脸,双手抱胸,靠在离林听不远不近的墙边,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林听的戏份结束后,她回到临时休息区坐下休息。
袁言依旧像个门神一样,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目光放空地看着前方,也不说话。
这时,沈清清凑了过来,坐在林听旁边的椅子上。
她好奇地瞥了一眼后面黑面神似的袁言,压低声音问林听:“林听老师,您那个保镖……”她语气里带着点担忧和怀疑,“带着这么重的情绪上班,能保护好您吗?感觉有点不专业啊……”
她热心地说:“我爸爸认识一个挺有名的安保公司的老总,听说里面的保镖都特别厉害,又专业又可靠。林听老师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问问?”
林听正要开口婉拒沈清清的好意,话还没出口——
原本在身后装深沉的袁言,猛地迈步上前。
他身高腿长,几步就跨到了沈清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总是带着桀骜不驯光芒的眼睛里此刻全是冷意和不爽:
“这位小姐,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我们小姐的安全和用人安排,好像还轮不到外人来操心建议吧?”
沈清清被他突然的发难和冷硬的态度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脸都白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听见状,示意他后退。
她对着受惊的沈清清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清清,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麻烦了,”她侧头看了一眼依旧臭着脸的袁言,“这个保镖……虽然脾气臭了点,但还算顺手,暂时没有换人的打算。”
沈清清见林听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坚持,只能讷讷地点点头:“哦……好吧,林老师您觉得没问题就好。”她有些尴尬地起身离开了。
林听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的空椅子:“别杵那儿当门神了,坐会儿吧。”
袁言梗着脖子,似乎还想维持那份“我很生气”的姿态,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别扭地走过来,在林听旁边的椅子坐下,只是依旧扭着头不看她,用后脑勺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林听看着他那副样子,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
她没说什么,只是顺手将自己手边那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轻轻推到了袁言面前的桌子上。
袁言的目光瞥见那瓶水,动作顿了一下。
他飞快地偷瞄了一眼林听,见她已经转头看向别处,仿佛只是随手之举。他这才伸出手,一把抓过那瓶水,拧开盖子,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
冰凉的水划过喉咙,似乎也浇灭了一点他心头的无名火。
喝完后,他依旧故作姿态地把水瓶放在一边,脸还是朝着相反的方向,但紧抿的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极其轻微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那是一种被悄悄安抚后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窃喜。
而坐在不远处,把玩着手中昂贵打火机的程醉,看完了全过程。
他感觉两人之间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保镖和雇主之间该有的氛围。
那种带着火药味的亲密,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和纵容,都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
程醉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阵烦躁。
他又想起了那天直播前,在休息室里,这个保镖说林听对自己另眼相看。
另眼相看……吗?
程醉在心里嗤笑一声。
她对自己,除了戏里必要的交锋和戏外礼貌到近乎疏离的客气,还有什么?他甚至能感觉到她那份客气之下,似乎还藏着某种距离感。
哪像对这个保镖,哪怕是在吵架,那种互动都带着活生生的,鲜活的情绪。
可是……
为什么偏偏是这种话,让他如此在意?
还有那个破碎记忆里穿着白裙子,朝他伸出手的小女孩的脸,会越来越清晰地和林听重叠?
为什么他会不受控制地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因为她身边一个莫名其妙的保镖而在这里心烦意乱?
“林听……”
他无意识地用指尖摩挲着打火机冰凉的金属外壳。
一种陌生而强烈的探究欲和,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
我们过去真的见过吗?那个保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猛地合上打火机的盖子,发出“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引得不远处的助理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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