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面具头领虽然凭借高绝的武功和诡异的刀法,磕飞了大部分射向自己的黑箭。
但手臂和肩头依旧被两支箭矢擦过,留下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血液迅速渗出,让他脸上的恶鬼面具都似乎扭曲了一下。
“该死。是玄鸦卫。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恶鬼面具头领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忌惮。
玄鸦卫?。
这个名字一出,不仅是恶鬼面具头领和他手下的黑衣杀手,就连远处正在苦苦支撑的靖王府众人,包括徐参军在内,脸色都齐齐一变。
玄鸦卫,柳诗情和江画意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号。
但从恶鬼面具头领的反应来看,这支突然出现的势力,其实力之强横、手段之毒辣,恐怕还在那些黑衣杀手之上。
而且,听其语气,似乎这两个组织还是宿敌。
未等众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峡谷两侧的山壁之上,已然跃下了数十道身着黑色劲装、脸上戴着乌鸦面具的身影。
这些人与之前伏击柳诗情和江画意的那批黑衣人衣着相似,但气质更为冷酷,行动更为迅捷,配合也更为默契。
他们手中持的并非寻常刀剑,而是一种特制的腕弩和吹筒,显然擅长远距离暗杀和毒杀。
这群“玄鸦卫”一出现,便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团。
但他们的目标并非靖王府的护卫,而是专一针对恶鬼面具头领和他手下的黑衣杀手。
一时间,断魂谷内形势再变。
原本是靖王府车队与“山匪”及黑衣杀手的混战,此刻却演变成了恶鬼面具头领一方与这神秘“玄鸦卫”的生死搏杀。
靖王府的护卫们反而成了旁观者,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保护将军。所有人退守车辆。不得妄动。”
还是徐参军最先反应过来,立刻高声下令。
他知道,眼前的局势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这两拨神秘势力火并,无论哪一方获胜,对靖王府而言都未必是好事。
现在最要紧的,是保存实力,保护好张陵将军和那些“贡品”。
靖王府的护卫们如蒙大赦,迅速收缩防线,将受伤的张陵和几辆重要的马车团团围住,紧张地注视着前方那片更为惨烈的厮杀。
柳诗情和江画意也趁机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躲在一辆破损的马车后,心有余悸地观察着战场。
“玄鸦卫……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柳诗情低声问道,她感觉自己今天所受的冲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这个江湖,这个天下,隐藏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玄鸦,在某些古老的传说中,是不祥与死亡的象征。以玄鸦为号,行事又如此狠毒,这个组织,绝非善类。而且,他们似乎与恶鬼面具头领那伙人有深仇大恨。
江画意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凝重和思索。
“我隐约记得,在一些非常隐秘的江湖传闻中,提到过一个百年前曾昙花一现的杀手组织,就以乌鸦为图腾,擅长用毒和暗器,行事诡秘,后来不知为何销声匿迹了。难道是他们重出江湖了?”
这个猜测让柳诗情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们所卷入的这场漩涡,其复杂程度,又将上升到一个新的层面。
战场中央,恶鬼面具头领此刻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他带来的那些精锐黑衣杀手,在“玄鸦卫”那神出鬼没的毒箭和诡异攻击下,伤亡惨重,已经溃不成军。
而他自己,也被数名玄鸦卫中的顶尖高手死死缠住,身上又添了几道新的伤口,黑色的血液不断流出,让他本就凶悍的气息变得有些萎靡。
“撤。快撤。”恶鬼面具头领终于意识到,今日之事已经不可为。
这突然出现的玄鸦卫,不仅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更让他损失惨重。他再不甘心,也只能下令撤退。
然而,玄鸦卫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那些戴着乌鸦面具的杀手紧紧追击着溃逃的黑衣人,不断用毒箭和暗器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恶鬼面具头领亲自断后,手中锯齿长刀将几名追击上来的玄鸦卫逼退,自己也趁机施展轻功,朝着峡谷深处逃窜而去。
他身法诡异,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崎岖的山道之中。
玄鸦卫并没有深入追击那恶鬼面具头领,他们的目标似乎只是清除掉这些黑衣杀手的有生力量。
当最后一名黑衣杀手倒在血泊之中后,那些玄鸦卫突兀地停了下来。
为首的一名身材略显高挑的玄鸦卫,目光冰冷地扫视了一眼战场。
最后在靖王府众人以及柳诗情、江画意藏身的方向略作停留,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随即,他打了个简单的手势,所有的玄鸦卫迅速攀上两侧山壁,几个呼吸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地狼藉和遍地尸骸。
断魂谷内,再次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靖王府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这……这就……结束了?”一名年轻的护卫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徐参军脸色铁青,快步走到张陵身边。
张陵此刻已经被人扶起,胸前的伤口虽然经过简单包扎,但依旧血流不止,脸色苍白如纸。
“将军,您感觉怎么样?”徐参军急切地问道。
“死不了……”张陵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眼神中却充满了屈辱和愤怒,“徐参军,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徐参军沉吟片刻,神色凝重地说道。
“将军,今日伏击我们的,绝非寻常山匪。那些黑衣杀手,训练有素,武功高强,显然是某个大势力培养的死士。
而后来出现的那些玄鸦卫,行事更为狠辣诡异,其实力恐怕还在那些黑衣杀手之上。
这两拨人马,似乎是宿敌,今日在此火并,我们倒像是被卷入其中的池鱼。”
“池鱼?”张陵冷哼一声,“我靖王府何时受过这等鸟气。那恶鬼面具,还有那些玄鸦,我迟早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将军息怒。”徐参军劝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为将军疗伤,并清点伤亡,重整队伍,尽快离开这断魂谷。
此地不宜久留,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去而复返。”
张陵也知道徐参军说的是实话,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点了点头。
“传令下去,救治伤员,清点人数,打扫战场。另外,派人仔细检查那些尸体,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是。”李校尉领命而去。
柳诗情和江画意从马车后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厮杀,让她们对这个世界的残酷和未知,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那些玄鸦卫最后看了我们一眼。”柳诗情低声对江画意说道,心中有些不安。
“嗯,我也注意到了。”江画意点了点头,“他们的眼神,很冷,不带任何感情。
我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对我们,或者说,对你身上的某些东西,也同样感兴趣。”
柳诗情的心沉了下去。玄机玉,这块看似普通的玉佩,如今却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各方势力的觊觎和争夺。
而她,便是那个身怀异宝,却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看来,我们加入靖王府车队,也未必就是明智之举。”柳诗情苦笑道。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江画意摇了摇头。
“至少,目前看来,靖王府还不是我们的直接敌人。而且,刚才若非玄鸦卫出现,我们恐怕也难逃一劫。眼下,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这时,徐参军朝着她们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
“林月姑娘,江风姑娘,方才混乱之中,让两位受惊了。”徐参军拱手道。
“徐先生客气了。”江画意连忙还礼,“不知……不知张将军的伤势如何?”
“将军胸前中了一刀,伤势颇重,幸未伤及要害。王军医正在全力救治,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徐参军说道,随即话锋一转,“只是,方才混乱之中,我似乎看到林月姑娘曾出手击毙了一名黑衣刺客?”
柳诗情心中一紧,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刚才出手虽然隐蔽,但在徐参军这样精明的人眼中,恐怕还是露出了马脚。
徐参军的目光看似温和,却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锐利,让柳诗情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
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出手,虽然尽量隐蔽,但要想在徐参军这样的智者面前完全蒙混过关,恐怕是痴人说梦。
“徐先生……您……您说什么……民女……民女听不懂……”
柳诗情低下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和茫然,双手紧紧绞着衣角,一副受惊不浅、完全状况外的模样。
江画意也立刻接口,脸上堆起略带夸张的惊讶和后怕。
“徐先生,您可别吓唬我这表妹。她胆子小,身子又弱,哪里会什么武功啊。
刚才混乱之中,有个黑衣人朝我们这边冲过来,我表妹吓得……吓得随手抄起地上的一根断矛,胡乱一戳。
谁……谁知道那贼人……自己就撞上来了呢……许是……许是他之前已经受了重伤,自己不小心……对,就是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