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会功夫

楼船上的五皇子突然捂住口鼻,副将和护卫护着他连忙后退,禁军阵型顿时大乱。
原来是沾了香灰的箭簇被海盐蚀出细孔之后,此刻正滋滋冒着青烟。
“快闭气!”铁心风拽着施云裳滚向船坞,靴底踩过满地打翻的鱼饵,黏稠的虾酱糊住追击者的靴底。
彼时,海面忽有闷雷传来。那九艘艨艟首尾相衔破浪而来,近了,更近了。
施云裳的眸子骤缩——这似乎是北疆戍边军的标记?铁心风却望着桅杆顶端,摇头苦笑:“这果然是当年我亲自训的那些狼崽子……”
话音未落,楼船突然倾斜。海底铁爪绞断锚绳,载满陶罐的货舱轰然沉海。
五皇子抓着栏杆嘶吼:“放火箭!快放火箭!烧了这艘船!”火光映亮他扭曲的面孔,施云裳突然想起三日前在茶山见过的毒蕈——紫盖白纹,艳极亦险极。
浓烟中有人扯下头巾。铁心风的脸从硝烟里浮现,左手还提着一个挣扎的禁军。
“李公公的逃生密道果然精妙。”他抛来湿漉漉的包袱,露出里面完好的《明夏江郊迎銮图》残卷。
施云裳展开画轴时,海风恰好掀起右下角空白。
月光下隐约显出血色指印,按在队伍末尾侍卫的铠甲上——那人腰间玉佩分明刻着“心”字!
下一秒,铁心风突然剧烈咳嗽,半凝固的血块坠在画中自己年轻的面庞上。
“当年那个雨夜……”一个老太监的嘶吼声,突然从水底传来,禁军循声正在追捕逃往礁石后的黑影。
施云裳将香囊浸入海水,特殊调配的香料遇水即燃,赤红火焰在空中炸开求救信号。远水平线上传来熟悉的铜铃声,竟是本该在京城的施府商队。
“好巧,居然是自家商队大船。”施云裳又惊又喜。
火舌舔上船帆的刹那,施云裳拽着铁心风跃入冰冷海水。
噗噗噗!
一阵箭雨随后跟来,在水面下起一场雨。
浪涛中禁军弓弩失了准头,箭雨在二人周遭织成银色罗网。她发间银簪突然寒光乍现——竟是衣根三寸钢针,随着她腕部轻抖,精准刺穿,那船上头目的膝下要穴。
铁心风止不住赞叹,喝了一声彩:“好漂亮的功夫!”
施云裳微微一笑:“还好,能进入王爷法眼。”
“你还会功夫?”铁心风暗暗吃了一惊。
“王爷……”施云裳淡淡一笑,“幼时与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师傅,偷偷学过一些皮毛,连我父母都不知。因为,从未显露过。”
“本王就说嘛。”铁心风抹了一把脸,“那日在茶室暗道,你如此轻盈。”
施云裳也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花拳绣腿而已,上不得台面。”
“云裳,这可不是花拳绣腿,可以称为高手了。”
“哪里哪里,王爷说笑了。”
二人目光相碰,撞击一片火花。
“陈贵妃的儿子竟然还活着?”铁心风呛着咸腥海水咳嗽,掌心却死死护住怀中画轴。
施云裳抹去脸上水珠,借着火光瞥见五皇子阴沉的侧脸,他正盯着海面某处——那里漂浮着半截绣金襁褓,暗纹与陈贵妃所留遗物分毫不差。
“王爷,用不用擒住五皇子,逼他说出阴谋?”施云裳望着五皇子的背影,低声道。
铁心风摇摇头:“绝对不可以!目前没有他作恶的证据,还不能动他。况且,咱们就是抓住他,他也不会承认的,反倒打草惊蛇了——让他上船吧。”
“王爷的意思是,也不能让他死了?还要救他?”
铁心风颔首:“对,他不能死,很多事儿还需要在他身上寻找答案,所以,允许他上船。”
施云裳叹息一声:“好吧,暂且绕过他的小命。”
商队大船终于靠上来,放下救生小船。
“王爷,快上船……”
“云裳,你先上……”
铁心风和施云裳,先后上了施家船队放下的救生船,又上了大船,这才松了一口气。
五皇子和那副将以及几个残存的护卫,也一窝蜂游过来,上了另一只救生船,同样上了大船。
大船立刻开足马力,破开浓雾疾驰而去,船头铜炮闪着冷光。
五皇子的船大部分毁坏,只能眼看它们沉入海底,很快消失在海天连云处。
“三年前你们在陇西道救的婴孩,便是他,陈贵妃的儿子?不过不太确定。”铁心风拎起湿漉漉的包袱,露出一个婴孩蜡黄干枯的小脸。
那孩子颈间挂着的长命锁突然映出火光,锁面赫然刻着那孩子的生辰八字。
在场的人,同时大吃一惊。
“怎么死了呢?”有人疑惑。
施云裳检查了一下,回答:“这孩子是中了翻香令。”
“太残忍了,居然杀害孩子?”
“怎么忍心……”
船上众人闻言,皆惊愕不已,纷纷猜测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秘密?
铁心风叹了口气,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的那场政变,陈贵妃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不惜铤而走险发动政变。可想而知,最终还是失败了。”
施云裳皱着眉头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让这个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吧?”
铁心风思索片刻后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查明真相才行,我怕还有无辜的孩子被杀害——也许可以从这幅《明夏江郊迎銮图》残卷中找到一些线索。”
众人点头同意,于是他们开始仔细研究这幅残卷。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破绽和隐藏的信息。
原来这幅画并不是普通的画作那么简单,而是一份重要的情报传递工具。
废了好大的劲,也没通过解读其中的细节和符号,还原出当年政变的经过以及陈贵妃儿子的下落。
众人顿觉失望,施云裳让大家都去休息,自己也疲倦的歪在榻上睡着了。
夜,深沉。四周围只有哗哗的水声。
大家都沉侵在梦中,只有铁心风还在那里看着残卷,认真思索着琢磨着推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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