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久别重逢

云鹰逼迫皇上下了诛杀圣旨,皇上无奈,他知道不能硬钢这个镇北王,毕竟,人家掌握着三十万精锐边军。
写完诏书,皇上屏退左右,秘密召见云露,他们说了什么,外人一无所知。
云鹰的内应,也没探听到皇上与云露郡主的谈话内容。
秋决前夜。
铁心风和施云裳带着镣铐站在法场正中间。
楚青瓷带着三百死士劫法场时,铁心风看见云露郡主骑着汗血宝马,威风凛凛立在刑台高处。她解开大氅露出凤纹铠甲,背后玄铁弓挂着九支狼牙箭。
“预备!开始……射!”云露郡主扬手瞬间,铁心风扑向施云裳。
一排箭雨却是擦着施云裳的发髻没入土墙,根本就没往施云裳身上射。
铁心风深幽的眸子投向云露郡主,目光开始温柔。
云露郡主此时却调转马头挡住追兵,她回望铁心风的眼神像淬了火:“庆王,记住,这是你欠本郡主的!”
“云露,千万小心。”铁心风连忙喊道。
云露郡主摆摆手:“楚青瓷,快带你家王爷和王妃走!”
“王爷,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听,王宫行刑队的钟声响了。估计,城门也要关闭了。”
楚青瓷和几个人一起,将铁心风和云裳塞进马车,立刻打马如飞向城外驶去。
在书房里,镇北王云鹰摩挲着手中的密报,上面写着“庆王与施家女子外逃,郡主云露也不知去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窗外,一只黑鸦衔着红宝石耳坠飞过来,落于窗棂不动。
云鹰摊开手掌,那黑鸦张开嘴巴,将那红宝石耳坠吐落,随后飞走了。
启开红宝石耳坠机关,弹出一个小小的暗格,香气扑鼻,云鹰取出一个薄如羽翼的上好丝绸,放入旁边那个香盒里侵透,字迹顿时显现出来:“局势已经稳定,庆王与施家女子坠入野狼谷,再无人查侯府惨案,以及那年的北疆惨败之事了。借用尸骸复活扰乱丝绸之路计划虽失败,还需养蛊激活他们。眼下,最需要做的便是此事。”
云鹰阴眸转动,忖思道:那些尸骸被激活,要用新鲜尸体来养蛊,也就是所谓的“翻香令”方才起作用。而且“翻香令”奇香制作颇为麻烦,材料也特别,不太好弄,这太需要时间,一时半会是弄不出来,可能是三年五载,也可能是十年八年。本来尊主以前用了五年时间制作了一批,都用于侯府惨案和北疆惨败了,仅有的一点,又用在庆王和施丫头身上了。尊主是制香高手,奈何翻香令制的太多,伤了筋脉,再也不能调香了。看来,自己还要多费心了。
铁心风和施云裳那日乘坐的马车,因为速度太快,跌入野狼谷悬崖,楚青瓷带人搜寻了半个月,也未寻到尸首,只是发现了一些人骨残渣,都以为是被野狼吃了,众人痛心疾首,收敛了散落的尸骨,埋葬,祭奠了七日。只因官军缉拿太紧,楚青瓷命大家分散出逃,自己也隐姓埋名离开了京都。
其实,铁心风和施云裳很幸运,被老中医搭救,伤好之后,开始了逃亡之路。
为了避开官军耳目以及捕捉,她们隐姓埋名。为了方便,施云裳也开始女扮男装。
某日,她们搭救了一位易容高手,一起被易容,从此更方便出行了。
半年后,她们各自取自己姓氏一半,施云裳化名方云,铁心风化名金心,选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开了一个野山医官,行医。
施云裳依然还是调香,融入医道里,给人治病。为了不引起朝廷刑部耳目的注意,只是不敢碰茶了。
三年后的某日,两个人去塞外游历,忽遇一个驼铃商队被打劫,联手救了他们。
篝火旁。
施云裳正在给胡商包扎箭伤,突然遇上一个熟悉背影,倚着马儿发呆。
“金哥哥,你快来看,那是谁?”施云裳喊着铁心风过来细瞧。
“那莫非是云露郡主?”铁心风讶异。
“没错,就是她。”施云裳肯定点点头。
当她们一起站在云露郡主面前时候,后者甚为疑惑:“本郡主未受伤,不用医治。”
“云露,是我们。”铁心风和施云裳同时摘掉面具。
“啊?居然是你们?快戴上面具,不要让别人看见。”云露郡主又惊又喜。
二人重新戴好面具,三个人燃起一小堆篝火,悄悄说着别后发生的事儿。
从叙述中得知,那日云露郡主私下放走了她们,获罪入狱。没多久,北漠派来和亲使者,点名要云露郡主。云露为了不牵连母亲,只好答应和亲,因此被提前释放,免了几十年的牢狱之苦。
说了好半天的话,施云裳知道她们还有悄悄话要说,借故离开。
铁心风与云露对视,一时之间默然无语。
不远处,施云裳抬头望见月下并肩而立的郡主与王爷。
铁心风锦袍袍角随风而起,胸前却多了枚褪色的平安符。施云裳知道——那正是当年云露郡主强塞进她怀中的。
“要来点酒么?”云露郡主晃着牛皮酒囊,腕间银铃叮当。
她身后跟着戴狼皮帽的侍女,仔细一看,竟是当年被贬的医官之女。
篝火映得她眼角细纹如金箔闪烁:“和亲队伍明早出发,只因漠北苦寒,必须学会饮酒……”话未说完,施云裳已捧着药碗走来。
因为铁心风前些日子偶感风寒,还未完全痊愈,还要吃最后一味药。
铁心风接过药碗时,云露郡主忽然伸手整理她袍服:“王爷,注意点,仔细别冻着。”
“彼此彼此。”铁心风也为对方整理一下盔甲。
翌日清晨,云露郡主来辞行。
她与铁心风握手之后,又理了理对方的衣领,指尖掠过旧伤疤痕,她转身上马的动作利落如男儿。
塞外风沙卷起绯红披风,恍若那年御花园纷飞的海棠,在铁心风的眸子里越飞越远,直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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