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厨神争霸,仙君我要打工!

“小仙已打听清楚,凡间最易缔结良缘之处,是那月老庙。若仙君允我下山,去庙中走上一遭,或许能促成几桩姻缘,仙君也就能早日为我牵线了。”
月宸颔首:“可。”
红夭夭脑中仿佛有万千烟花绽放。
就……这么应允了?
如此轻易?她可以下山了?
那岂不是……可以离开了?
一个尚未成型的归返计划在红夭夭心中萌生。
她仿佛看见自由在向她招手,月老殿的仙友们拍手相迎。
月老抚须微笑,将一枚系着金铃的红线坠赠予她。
“夭夭,欢迎归来,你是我姻缘殿的骄傲。”
“本座与你同去。”
仙君清冷的嗓音落下,无情地击碎了红夭夭的幻想。
她目光呆滞,有气无力地道:“那真是……太好了,仙君。”
与月宸同游凡间月老庙,这是红夭夭未曾料想的,但此事就这般奇妙地发生了。
*
礼劫岭毗邻一座繁华县城,名唤隰县。
时近中秋,不论商铺或小摊,都在贩售节令之物:月饼、脂粉、童玩衣裳。
街上行人如织,热闹非凡。
月饼的香气萦绕在红夭夭鼻尖。
当然不止月饼,其他糕点也香甜诱人,令人食指大动。
红夭夭实在想尝一尝,奈何此行是为正事,她不敢向月宸开口。
正心不在焉时,不慎被人撞了肩。
那是个戴着宽大兜帽的人,身形较红夭夭还要娇小些。
撞人后并未停留,匆匆汇入人流。
街上人多,擦碰本是常事,那人或许有急事,或未留意自己撞了人。
红夭夭回头望了一眼,并未在意。
月宸却面露不悦,驻足望向那人离去方向,眉心微蹙。
红夭夭见她蹙眉就不免心惊,生怕她又要提起牵线之事。
她壮着胆子,轻扯月宸的衣袖。
“仙君,怎么了?”
“不喜那人身上的气息。”
“什么气息?”
“断裂的姻缘线气息。”
红夭夭忍不住笑了:“我还以为仙君习以为常了,毕竟您常为人牵线不是?不曾想还在意这些。”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此言实在不敬。
正想补救,月宸却认真道:“本座牵线,不表示喜爱这气息。牵线,是职责所在。”
她侧首看了红夭夭一眼,目光清浅。
“明白了吗?”
红夭夭战战兢兢地点头,又忍不住问:“那仙君喜欢什么气息?”
“花香,”月宸轻声道,“风中的花香。”
红夭夭一怔,想起梦中那片琉璃花海,御恒花在风中轻舞,花瓣翩跹,落满肩头。
隰县最繁华的街市上,新开了一家名为“仙客来”的酒楼。三层飞檐,雕梁画栋,门前车水马龙,宾客盈门。
红夭夭站在酒楼前,眼睛瞪得溜圆。
这哪里是酒楼?分明是座姻缘宝库!
只见楼内宾客如云,有文质彬彬的书生,有豪爽仗义的侠客,有温文尔雅的商贾……高矮胖瘦,应有尽有。她就像饿了三天的松鼠见到松果、穷了百年的财迷见到金山,兴奋得两眼放光,手心发痒。
掌柜的是个精干的中年妇人,目光在红夭夭和月宸之间打了个转,最后停在月宸身上。
“这位姑娘,若是要用膳,楼上还有雅间。”
红夭夭连忙摆手:“我们不是来用膳的,是来找活计的!”
“找活计?”掌柜挑起眉,“我们这儿确实缺个帮厨,不过……”
“帮厨好啊!”红夭夭激动地抓住掌柜的衣袖,“我最擅长做饭了!”
掌柜的被她这热情吓了一跳,仔细打量她一番,忽然恍然大悟:“你是想学厨艺?我们这儿确实收学徒,不过……”
“学徒?”红夭夭眼睛一亮,“当了学徒就能认识楼里的客人了?”
掌柜的被她问得一愣:“自然是要招待客人的……”
乖乖月老大人,能正大光明地认识这么多有缘人,这里简直是人间月老殿!
红夭夭激动地转身拉住月宸的衣袖:“仙君,我要在这里打工!您就让我留下来吧!”
月宸淡淡瞥她一眼,问掌柜:“工钱几何?”
她今日穿着一袭长裙,更衬得肌肤胜雪,气质出尘。
掌柜的打量着月宸,心想这姑娘气度不凡,怎的竟让这般灵秀的同伴出来做工。但生意人最重实惠,她便如实相告:“学徒每月二两银子,包食宿。”
最终,红夭夭以每月二两银子的工钱,留在了仙客来。
按照她的手艺,本不该这么便宜,但两人对价钱毫无异议,反倒让掌柜的有些过意不去。
“这样吧,”掌柜的说道,“半月后咱们酒楼要举办厨艺大赛,你若能夺得头筹,不但工钱翻倍,还能在酒楼里独当一面。”
“厨艺大赛?”红夭夭眼睛发亮,“是不是赢了就能认识更多客人?”
“那是自然,到时候全城的食客都会来品尝你的手艺。”
红夭夭兴奋地搓手:“那我要参加!”
就这样,红夭夭在仙客来暂住下来,月宸也一同留下。
两人同住一间上房,月宸睡床,红夭夭睡在窗边的软榻上。
掌柜的起初不太乐意,私下里说月宸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他们自然不懂这话的意思,月宸确实仙气飘飘,但她对凡间的银钱似乎毫无概念。
红夭夭一边在厨房帮忙,一边准备参赛的菜肴。即便是在凡间,月宸的膳食标准也不能降低,她总是先伺候好这位仙君,再去忙活酒楼的活计。
一晃数日过去,很快就到了厨艺大赛的前夕。
在掌柜的要求下,红夭夭特意沐浴更衣,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认真梳洗过了。在仙界时,一个净身咒就能解决的事,如今却要费这番功夫。
沐浴后,她端着两盘刚做的点心回房。精致的那盘是给月宸的,简单些的留给自己。
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趴在窗边吹风。半湿的青丝披在身后,如瀑布般铺满了软榻。
窗外是一株桂树,两只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红夭夭鼻尖一酸,忽然有些想念月老殿了。她轻轻叹了口气。
“何事叹息?”
身后传来月宸清冷的声音。
她急忙擦掉眼角的湿意,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什么,就是担心明日的比赛。”
月宸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月宸缓步走近,长裙曳地,在她身边坐下。
“明日我不会给你牵红线。”
言下之意是,输赢无妨。
红夭夭几乎要跪地谢恩:“多谢仙君体恤!”
月宸没有说话,专注地品尝着点心。
作为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红线仙,红夭夭敏锐地察觉到,今晚仙君的心情似乎不错。
她一时放松,就问出了藏在心里许久的疑问:
“仙君,您为何非要给人牵红线呢?”
“我想牵便牵。”
“那为何一定要是三桩、三十桩、或者三百桩呢?”
她以为月宸不会回答,却听他淡淡道:“不牵满这个数,我心难安。”
“是怎样的难安呢?”红夭夭得寸进尺地追问。
过了许久,月宸才轻声道:“我会不安。”
这个答案让红夭夭一怔,双眼圆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安?月宸也会不安?
“仙君在不安什么?”
“怕错过该牵的缘分。”
红夭夭还想再问,月宸却瞥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向门外走去。
“仙君要去何处?”
“去牵红线。”月宸微微侧首,眼神清冷,“你要同去吗?”
“不……不必了。”
房门轻轻合上。红夭夭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吃了一半的点心从她手中滑落,“啪”地一声落在楼下的石阶上,惊走了桂树上的麻雀。
或许是近日钻研厨艺太过投入,就连在梦中,红夭夭也梦到了相关的情景。
不过不是在做菜,而是御恒在抚琴。
天上一轮明月皎洁,她白衣胜雪,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抚着一架古琴。
四周薄雾弥漫。
她弹奏的曲子红夭夭也认得,是一首安神曲。仙界的神仙们大多会弹,用来安抚心神,助人入定。
小云鸾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皱,显然是被杂念所扰,因此御恒才在月下抚琴。
但红夭夭不知道是她琴艺超凡,还是那架古琴别有玄机,她觉得御恒的安神曲与她往日听过的都不同。
清越、空灵,仿佛山间清泉流淌,又带着几分寂寥,让人如同置身于云雾缭绕的仙山,心境澄明。
红夭夭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这一笑,她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靠着窗台睡着了。她再看一眼床铺,上面整整齐齐,月宸一夜未归。
不过她可不敢趁机溜走,月宸神出鬼没,说不定正在哪个角落看着她。
红夭夭伸了个懒腰,走到梳妆镜前,打算整理一下发髻。
可当她看到镜中的自己时,不由得惊讶地捂住了嘴。
有人在她的眉心,点了一枚霜白色的花钿,那形状正是一朵开得极好的御恒花。
“这是………”
“护身符。”月宸站在她身后,镜中映出两人的身影,“愿你今日一切顺利。”
红夭夭很想知道,月宸是如何识得御恒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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