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没有反应

殿内终于安静下来。
宋华浓还在地上跪着,手依然死死抱着大腿,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姜昀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戏看完了,还不松手?”
宋华浓吸了吸鼻子,有些意犹未尽:“皇上,您刚才那几句话真威风,特别是那句除了朕谁也不能动,听得臣妾都快爱上您了。”
“是吗?”姜昀青似笑非笑,“既然爱上朕了,那这五千两黄金……”
“那不行!”宋华浓立刻松手,从地上弹起来,把欠条护在胸口,警惕地退后两步,“谈感情伤钱!一码归一码!”
姜昀青看着她这副财迷心窍的样子,只觉得脑仁更疼了。
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但他心里却莫名松了一口气。
还好。
还好她只是贪财。
若是她像那个人一样,有着那样清高的傲骨,或许他真的会忍不住……
再杀她一次。
“魏良,传膳。”姜昀青转身走向罗汉床,随意地坐下,“朕饿了。”
宋华浓眼睛一亮,刚才被打了一巴掌的含翠也忘了疼,眼巴巴地看着自家主子。
这是要在偏殿用膳?
那岂不是说明……
“愣着干什么?”姜昀青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宋华浓,“要朕喂你?”
宋华浓赶紧摇头,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殷勤地给他倒茶。
“不用不用,臣妾自己有手有脚,皇上您坐,这茶是臣妾特意让人找来的陈年普洱,刮油去火,最适合您这种……嗯,日理万机的人喝。”
姜昀青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眉头微皱。
这是什么刷锅水?
但看着那个女人一脸期待的样子,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咽了下去。
“今晚。”姜昀青放下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朕歇在这儿。”
……
夜色如墨,将养心殿笼罩在一片肃杀的静谧之中。
偏殿内,热气氤氲。
巨大的浴桶里洒满了红艳艳的玫瑰花瓣,宋华浓整个人浸在水中,只露出一截雪白的香肩。
“主子,水温可还合适?”含翠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手里拿着丝瓜络,眼神却有些担忧,“您……您真的不紧张吗?”
“紧张?”宋华浓掬起一捧水,看着水珠顺着指尖滑落,眼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光芒,“为什么要紧张?这可是侍寝啊!听说皇上高兴了会赏很多东西,金瓜子、玉如意,哪怕赏个花瓶也是官窑的,拿出去能换不少银子呢!”
含翠嘴角抽了抽,主子这掉进钱眼里的毛病,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可是……”含翠压低了声音,“奴婢听说,皇上那方面……有些凶,以前有好几个答应,侍寝第二天是被抬出来的。”
宋华浓动作一顿,随即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声:“那是她们身子骨太弱,为了那五千两,别说凶一点,就是皇上要把我当沙包练拳,我也得受着!”
她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带起一片水花。
水珠顺着她如玉的肌肤滚落,勾勒出曼妙至极的曲线。
这具身体虽然年轻,却有着足以祸乱君心的资本。
“快,给我擦干,别让皇上久等了。”宋华浓催促道,脸上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活像个等着分赃的土匪。
然而,当含翠拿着布巾转过身去拿衣裳时,宋华浓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她低头看着水中那个模糊的倒影,眼神冷得像冰。
洗干净?
这宫里的水,从来就洗不干净任何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股令人作呕的窒息感强行压下去,再抬头时,眼中又换上了那副没心没肺的媚态。
……
龙榻宽大,明黄色的帐幔层层叠叠,透着一股子压抑的皇权威严。
宋华浓被裹在一床锦被里,像个粽子一样被太监抬了上来。
她努力睁大眼睛,四处打量,手指悄悄摸索着身下的床单,嘴里小声嘀咕:“啧,这就是传说中的苏绣?这针脚,这丝光,要是剪一块下来做帕子,怎么也得值二两银子吧?”
脚步声响起。
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姜昀青穿着一身玄色寝衣,长发未束,随意披散在身后,少了几分白日里的帝王威仪,却多了几分令人胆寒的阴郁。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那个眼珠子乱转的女人。
“在看什么?”姜昀青声音有些哑。
“看钱……啊不,看皇上!”宋华浓差点咬了舌头,连忙挤出一个谄媚的笑,“皇上,您这屋里的东西真好,连空气都透着一股富贵的味道。”
姜昀青没有说话。
他在床边坐下,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缓缓抚上宋华浓的脸颊。
指尖冰凉,没有丝毫温度。
宋华浓身子微微一僵,随即立刻放松下来,顺着他的手蹭了蹭,像只讨好主人的猫:“皇上,您的手真好看,这扳指是翡翠的吧?水头真足。”
姜昀青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被更深沉的探究所取代。
“莞贵人。”他轻声唤道。
“嫔妾在。”
“把眼睛闭上。”
宋华浓乖乖闭眼,睫毛颤动,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心里却在疯狂盘算。
他在看谁?
不用问,肯定是在透过这张脸,看那个已经死去的宋华浓。
突然,一双大手猛地掐住了她的腰。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紧接着,姜昀青的身躯压了下来。
那股熟悉的龙涎香瞬间充斥了宋华浓的鼻腔。
前世,这个味道曾是她最安心的港湾,而如今,却成了催命的毒药。
她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没有躲闪,反而伸出手,笨拙地环住了姜昀青的脖子。
“皇上……”她娇滴滴地喊了一声。
姜昀青动作一顿。
他撑起身子,目光死死锁住宋华浓的脸,另一只手却顺着她的脖颈缓缓下滑,最终停在了她的左耳后侧。
那里,有一个极小的穴位。
前世的宋华浓,最怕痒。
只要一碰这里,她就会浑身酥软,忍不住笑出声来求饶。
这是他们夫妻间极其私密的闺房之乐,除了姜昀青,无人知晓。
姜昀青的指腹,在那处敏感的肌肤上,轻轻摩挲,打圈,甚至指甲微微用力刮蹭。
一下,两下。
他在等。
等那个熟悉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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