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萧彻转过头,与她的视线相遇。他的眼神依旧淡漠,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对着身边的陌生男子低语几句,陌生男子便悄然退入人群,消失不见。
李云瑶心中一沉 ——萧彻在御园宴上私会锦衣侍卫,定是有要事商议,难道与前尚书令的死有关?
宴会很快开始,舞姬献舞,乐师奏乐,气氛渐渐热闹。李云瑶坐在交婉身边,默默吃着点心,眼神却一直留意着萧彻的动向。
她看到太子带着太子妃走来,与交婉寒暄,目光却时不时瞟向萧彻,带着敌意。
看来,太子党与萧府的矛盾,早已摆上台面。
就在这时,交婉的贴身宫女悄悄走到她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交婉脸色微变,对李云瑶道:“瑶儿,我去趟更衣处,你在此等候,别走远了。”
李云瑶点点头,看着交婉离去的方向 ——交婉神色慌张,不像是单纯更衣,倒像是有秘密会面。
她趁众人注意力在舞姬身上,悄悄起身,跟了上去。交婉并未去更衣处,而是绕到御花园深处的松林里,那里正站着一个人 ——太子近侍!
“娘娘,萧彻方才与锦衣侍卫密谈,似在查‘前尚书令’的旧案。”太子近侍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紧张。
交婉脸色难看:“查便查,只要找不到证据,他也奈何不了我们。对了,那批‘东西’处理干净了吗?别留下把柄。”
“娘娘放心,都处理干净了,参与的人都已……”太子近侍做了个 “灭口”的手势。
李云瑶躲在松树后,心脏狂跳 ——果然,交婉与太子党参与了毒杀!她正想继续听,却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发出 “咔嚓”一声脆响。
“谁在那里?”交婉厉声喝道。
李云瑶心中一惊,连忙转身就走。刚跑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太子近侍在追她!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的树上跃下,拦住太子近侍,两人交手几招,太子近侍不敌,狼狈逃走。黑影转过身,正是方才与萧彻密谈的蒙面锦衣侍卫!
“二姑娘,萧公子让属下护您安全,请随属下走。”锦衣侍卫声音低沉,语气恭敬。
李云瑶心中一怔 ——萧彻竟派人暗中保护她?是怕她被太子党灭口,还是有别的目的?
“萧公子知道我会来这里?”李云瑶问道。
“公子猜到太子党可能对您不利,特命属下暗中跟随。”锦衣侍卫回答,“此地危险,二姑娘随属下回宴会现场吧。”
李云瑶点点头,跟着锦衣侍卫往回走。路上,她忍不住问:“你是萧将军的锦衣侍卫?萧公子让你查前尚书令的死,查到什么了吗?”
锦衣侍卫脚步顿了顿,却未回答,只道:“公子有令,不该问的,属下不能说。二姑娘若想知道,可亲自问公子。”
李云瑶不再多问,心中却更加确定 ——萧彻定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轻易透露。
回到宴会现场,萧彻正站在不远处,看到她回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松了口气。他走上前,语气平淡:“二姑娘方才去哪了?娘娘找你许久。”
“方才有些不适,去旁边歇了会儿。”李云瑶隐瞒了遇袭的事,“多谢萧公子……派人相护。”
萧彻愣了愣,随即明白她已知晓锦衣侍卫之事,淡淡道:“举手之劳,二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御花园人多眼杂,以后别擅自走远。”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李云瑶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萧彻的维护,让她对 “杀师”的误会有了一丝动摇。
可他似乎又在刻意隐瞒什么,让她又疑窦丛生。
御园宴结束后,李云瑶跟着交婉回到长乐宫。刚进殿,交婉便屏退左右,神色严肃地看着她:“瑶儿,你老实说,今日在松林里,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李云瑶心中一惊,面上却平静:“娘娘,臣女不明白您的意思,只是去松林散步,什么都没看到。”
交婉盯着她的眼睛,语气锐利:“是吗?可本宫听说,太子近侍在松林遇袭,而你恰好就在那时失踪了。你敢说你什么都没看到?”
李云瑶的心跳漏了一拍 ——消息竟传得这么快!看来太子党在宫中的眼线,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她垂下眼眸,声音带着委屈:“娘娘,臣女真的只是散步。若是看到什么,怎敢隐瞒您?许是太子近侍遇到了刺客,与臣女无关。”
交婉沉默片刻,似乎在判断她的话是否属实,随后缓缓开口:“罢了,本宫信你。只是你要记住,皇宫里的事,少管少问,才能平安。”
次日一早,交婉便派人送李云瑶回府。回到李家,李夫人早已在门口等候,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青芜也高兴地迎上来,递上刚泡好的茶。
“姑娘,您不在的这几天,萧府派人来了两次,都是为了退婚的事,老爷每次都把他们打发走了,脸色很不好。”青芜一边为她整理行李,一边说道。
李云瑶端着茶杯,眼神冷了冷 ——萧彻还在坚持退婚,看来他是真的不想与自己有牵扯。可越是这样,她越要留在他身边,查清真相。
“对了姑娘,”青芜像是想起什么,又道,“昨日周主簿派人来府,说有要事见您,老爷让他今日再来。”
周砚!
李云瑶心中一震,连忙道:“快,若是周主簿来了,立刻带他来见我。”
周砚是前世尚书府的主簿,为人忠诚,知晓许多尚书府的旧事,是她重生后第一个想找的人。
约莫半个时辰后,青芜带着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中年男子走来。男子面容清瘦,眼神锐利,正是周砚。
“在下周砚,见过……二姑娘。”周砚看到李云瑶,眼眶泛红,语气带着激动,却又碍于身份,不敢继续说下去。
李云瑶连忙起身,示意青芜退下,关上房门,才道:“周主簿,不必多礼。我找你前来,是为了查清前尚书令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