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离京,李云瑶原本以为大事初定,却没想到太子一党虽受打压,却并未收敛,反而暗中与皇商勾结。
他们暗中通过盐铁专卖填补亏空,手段虽然隐蔽,却都被前世深谙此道的李云瑶看得一清二楚。
我是谁?我可是当初玩这一套的老祖宗,太子啊太子,你的手段还嫩了点。
三日后,朝廷收到江南盐铁道的密报:盐铁专卖出现巨额亏空,盐引外流,铁器走私北越。
而负责盐铁专卖的皇商苏家,正是太子妃的母族,与太子党、甚至司礼监魏瑾都有勾结。
李云瑶敏锐地察觉到,这起盐铁案,绝非简单的贪腐,而是太子党、皇商、魏瑾三方利益的勾连。
魏瑾纵容苏家走私,换取苏家的巨额孝敬。
太子党利用苏家的财力,联络北越,筹备反扑。
苏家则借助太子党和魏瑾的势力,垄断盐铁,牟取暴利。
“女儿,此事牵扯甚广,苏家背后是太子党和魏公公,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李承安坐在房中,担忧地对女儿说道。
“爹,要查。”李云瑶眼神坚定,“盐铁乃国之根本,苏家走私,不仅损国库,还资敌北越,若不查处,后患无穷。更重要的是,这或许是扳倒太子党和魏瑾的关键。”
她知道,魏瑾是皇帝的爪牙,扳倒魏瑾不易,但可以从苏家入手,牵出太子党,再借皇帝之手,敲打魏瑾,让三方势力互相猜忌,自相残杀。
“父亲,朝廷已经知道此事,不如您启奏陛下由吏部牵头,联合刑部、户部,共同彻查盐铁案。”
“这,容我三思,毕竟事关重大。”
李承安还是谨慎,但在李云瑶再劝说下,最终长叹一口气,终于应允。
查案之初,阻力重重。
苏家势力庞大,遍布江南,地方官员多有包庇,加上魏瑾在朝中暗中作梗,查案进展缓慢。
李云瑶明白,若想突破,必须找到苏家走私的实证,以及与太子党、魏瑾勾结的证据。
她想到了周砚。
周砚身为自己前世的旧部,可是在江南有不少眼线,或许能找到线索。
李云瑶于是暗中约周砚在城南清风茶馆密谈。
茶馆雅间,李云瑶刚坐下,周砚便递上一份密函:“姑娘,上次您在陛下面前救了我们一次让我想起了我家尚书令大人昔日的作风,我是越看你越像我家那位大人啊。
您请看这份文件,苏家走私的盐铁,通过漕运运往北越,而漕运的通关文书,需经司礼监盖章。另外,苏家每月都会向魏瑾送一批‘贡品’,实则是孝敬。”
“贡品?”李云瑶眼中闪过精光,“是什么贡品?”
“多为奇珍异宝,还有一批特殊的‘香料’,据说是从西域进口,只有皇室能用。”周砚说道。
李云瑶心中一动——西域香料,她前世曾在魏瑾的书房闻到过。
那香料并非普通贡品,而是添加了致幻成分。
魏瑾用它讨好皇帝,让皇帝沉迷享乐,以便自己把持朝政。
“周主簿,麻烦你查一下,这批香料的来源,以及苏家与北越密使的接触记录。”李云瑶说道。
“我自会照办。”周砚点头。
就在这时,雅间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李云瑶眼神一凛,对周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只见一个黑衣人影一闪而过。
“追!”李云瑶低喝一声,与周砚追了出去。
黑衣人速度极快,显然是练家子。
两人追至巷口,黑衣人突然转身,亮出匕首。
李云瑶向后退了几步,周砚也上前护住她,身后的侍卫也赶了上来。
黑衣人眼看就要被包围,想要逃跑,却被突然出现的萧彻的人拦住。
“是你?”李云瑶看着巷口的萧彻,“你,你不是去了留都,怎么会在这里?”
“魏瑾的人一直在监视你,我担心你出事。”萧彻拔出长剑,“这人我认识,他是魏瑾的贴身护卫,看来,我们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
黑衣人看到萧彻,知道自己无法逃脱,突然一咬牙,嘴角留出黑血。
萧彻和李云瑶连忙上前,却发现他已经咬碎口中的毒药,当场毙命。
线索,再次中断。
“看来,苏家的水很深。”李云瑶看着黑衣人的尸体,眼神凝重,“魏瑾不惜杀人灭口,足以说明盐铁案背后,牵扯甚广。”
“我会让密探继续查苏家的漕运线路。”萧彻说道,“你在吏部,留意朝中动向,我们内外配合。”
李云瑶看着他,沉默片刻:“我们还不是盟友,只是暂时合作,仅此而已。”
萧彻点点头,看着死去的黑衣人,微微叹了口气。
盐铁案的调查还在继续,李云瑶给父亲李承安提出建议,可以利用吏部考核官员的机会,先将江南盐铁道的几个包庇苏家的官员调回京城,打入大牢,严刑审讯。
李承安也接受了这个建议,在奏明皇帝之后便开始暗中实施。
大刑之下,一个官员终于招供:苏家走私的盐铁,由太子一党的人负责接应,运往北越,而魏瑾则提供通关文书,每次走私成功,苏家都会将三成利润分给太子党和魏瑾。
此外,苏家还为太子党提供资金,联络北越,似乎在京城有所举动。
李承安细心整理,将案情写成奏折,暗中秘密呈递皇帝。
而这几日,太子东宫那边,也是夜夜有人进出,似乎有所察觉。
李承安几次上朝回家,路上都发现有人暗中跟随,也几次遇到突然桥塌等危险,幸亏这几日加派了护卫,倒也是有惊无险。
然而,供词递上去后,却石沉大海。
皇帝既不批复,也不召见,仿佛此事从未发生。
“真是怪了,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李承安疑惑地李云瑶对说道。
“陛下在观望。”李云瑶叹了口气,“魏瑾是他的爪牙,太子是他的儿子,苏家是皇商,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想让我们继续查下去,再根据情况做安排。”
果然,几日后,皇帝终于下旨:由李承安全权负责盐铁案,允许动用锦衣卫,严查苏家及相关人员,但不得牵连太子和司礼监。
这道旨意,看似支持查案,实则划定了界限,让太子党和魏瑾有了喘息之机,也让李云瑶和李承安陷入两难。
查浅了,无法根治;查深了,触碰太子和魏瑾,必会遭皇帝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