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看上了一个姑娘。

冗长的话语,叶晚秋安静地听完,她从来没有想象过原来面前的人有一段这么刻苦铭心的感情,心底中久远的记忆好像也无声无息的开始苏醒,开始敲打着她的内心。
她慢慢地笑了,笑容明清:“清怡,不管怎样,我希望你可以幸福。”
她自知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么她能做的便是祝福。
“谢谢你,晚秋。”
“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到过这段感情,如今说出来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反倒多了一丝轻松。”
明媚的春色中,两人相视一笑。
恍然间,灿烂的笑容里掩盖的又是多少讳莫如深的感情。
沈渊从天牢中出来是几日后,叶晚秋那天身体有些不适,没有去将府,是叶从文从宫中回来告诉她的。
李熠的速度很快,真相的骤然降至让一众朝臣都束手无措也始料未及,朝中有多少阴晴变幻,风云波动,无从得知。
真正谋害太子的人是贵妃。
贵妃派人买通刺客,便打算直接杀人灭口,谁叫那人提前预知到了自己的结局,做了准备,便逃了,后来便被李熠抓到,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皇上大怒召唤了贵妃,在宫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人又怎会轻易的承认,一出哭戏演得极好。
说是李熠不知道在哪里找的这么一个人诬陷他,然而李熠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又带上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跟随贵妃身边多年的嬷嬷,嬷嬷指认贵妃派人谋害太子的计划,还顺带交代出贵妃这些年来所干的事儿。
皇后滑胎,欣妃病逝,黎嫔难产……种种谋害皇家子嗣的事,交代巨细还拿出了证物,最后以死为鉴……
动静之间,风云骤变。
皇上一向清明,勃然大怒,赐了白绫,查抄国公府,贬为庶人……
贵妃圣宠多年,背后又是强大的国公府,如今也终究是败落了。
一切尘埃落定,再难挣脱,她所谋划的万千阴虞,在这一天也终究画上了句点,付出自己应有的代价。
叶从文说起这事是整个人都非常的平静,像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故事。
“知道真相后的皇后娘娘当场晕了过去,贵妃最后跪在地上冷笑,自知再也无法脱身,承认了这一切……”
“晚秋,宫中的风云变幻太快,一朝一夕,俯仰之间,也许都是已经被布下了一盘棋,一个陷阱。”叶从文头一次苦口婆心地说着。
叶晚秋嗔笑:“今天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了?”
“你本就聪明,这些事也根本瞒不住你,以前觉得你小,所以不愿告诉你,不愿你去了解这些复杂阴暗的是非,但现在你长大了,早已开始独立处事,我跟父亲母亲觉得这些事也终究不需要再对你隐瞒了。”
她垂眸淡淡笑着,轻言细语道:“哥,我从来都是明白的。”
叶从文看着她,随意地点了点头,问起:“最近李夫人如何,我见你每天都去将军府。”
“她体内的毒我有些无从他法,现在只希望师父快点回来,不然我也无法知道后果如何……”
叶从文皱了皱眉,眼睛就快眯成了一道缝:“司徒大夫还没有下落吗?”
“嗯,之前让冯夷派人去寻了,李熠自己也派人了人,都没有下落。”
“那你能行吗?万一有什么事儿那个李熠怪罪到你身上怎么办。”叶从文明显不满了。
叶晚秋掩唇哂笑:“原来你认为李熠是这样的人啊。”
“那不是,”叶从文唇翘得老高,“他可不是什么讨喜的人。”似乎又想到之前他与他打交道那人的冷漠,他心中不满的情绪更深了。
“反正,有什么事要及时告诉我,他为难你你也要告诉我,哥替你解决。”
叶晚秋戏谑笑道:“哥,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
“你怎么说话的呢?”叶从文不悦地叩了叩桌角。
“没事,你不用担心。”她及时收住话,又认真补充道:“而且哥,我觉得你对李熠有偏见。”
“哟,你这是在人家府上没待多久,就开始来反驳你哥了啊。”
叶晚秋神色恬静,笑得从容。
这在叶从文眼里就是不言而喻的默认,他登时面色挂不住了,脱口而出:“妹妹,你见识过他的处事手段吗,你就这么来说你哥哥偏见了……”
“难道你知道?”叶晚秋毫不理会,反唇相讥。
叶从文的心顿时碎了一地,叹了口气:“妹妹呀,看人不能只看外表。我知道他长得好看,你会觉得他不是我说的那种人……”
他一开始念叨,叶晚秋就忍不住扶额,她打断他:“好了,你说的事我知道了,你走吧。”
“诶,我还没说完呢,”叶从文手指敲着桌子,不悦地开始拿出教导的口吻:“我得给你纠正纠正你的想法……”
叶晚秋长吸了口气,笑着看向他,幽幽道:“哥,听说爹爹最近正打算为你寻着亲事来着,你不愿意,要不要我去给爹爹说两句,或者你欠我的钱我们好生算算……”
她话还没说完,叶从文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影,消失得极快。
叶晚秋忍俊不禁,翘起了唇角。
“李熠,我看上了一个姑娘。”
将府,两个男子对桌而坐,一人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上面细密精细的图案纹路,似在观察又似在欣赏,还不时地拨动着玉佩上伴着的尾穗,声音坦坦荡荡地响起。
对面的人抬了抬眼皮看过去,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难得的开了口:“怎么了?”
“我爹终于不用逼我娶妻了,而且我绝对会比你先娶妻,我就高兴来跟你说说。”
“说完了?”李熠眼角微眯,戏谑道:“你哪来的自信觉得人家姑娘会看上你?”
“我有钱啊,京城的姑娘谁不想嫁我。”
周裕一本正经地说。
“……”
“你不想知道是哪家姑娘?”
“不想。”李熠面无表情道。
“也是,你一个不近女色的人确实不关心这些,说了你也不知道。”周裕颠着手中的玉佩,揶揄道。
李熠瞥了他一眼,未置一词。
“不说这个了,贵妃这事儿就这么解决了?”
“你要说什么?”李熠侧头看他,淡淡说。
“你之前不是还找我看那个北疆上贡的玉佩,想来贵妃的玉佩如果真是丢了,不会丢的这么准吧,刚好被江隶那个狗贼拿去?”
李熠视线散漫,语气淡淡:“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你不管了?”周裕顿时皱了皱眉。
“你觉得呢?”他的声音有些淡,意味不明。
“行吧,看来你自有打算,我再问下去,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周裕突然笑了。
“承认你蠢了?”李熠悠悠问,面上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
周裕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当然不承认。”
他正欲凭着他这三寸不烂之舌反驳些什么,对面的人已经换了话题。
“这几日我要出京城一趟,你有空帮我看看将府,母亲身体还未好,我不太放心。”
“呵,谁刚才还说我蠢呢,你别忘了我只是个商人。”
“你蠢没错,但你还有其他的。”李熠平静地说。
周裕来了兴趣,也没在乎他前面的一句话,兴致勃勃地问:“说说我还有什么优点,说出来我就帮你。”
李熠轻嗤了一声,语气里也染上了耐人寻味的意味:“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很有钱。”
“……”
周裕的表情瞬间僵了一僵,“就这样?”
李熠淡淡瞥了他一眼,目光还特别不经意的在他身上梭巡了一番,然后冷淡地收了视线,眉峰稍挑,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笑容在周裕眼里明显就是赤裸裸的嘲讽和不屑。
他面色有些挂不住,但碍于面子,他还是强装镇定。
废话,好歹他也是纵横商场数余年的人,这点微不足道的言语攻击对他产生不了影响。
他刻意笑得如沐春风般:“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要比脸皮厚,还真没人比的过他。
“那我也当你接受了。”李熠从善如流。
“……”
又被挖坑了。
周裕眉梢敛动,继续抚摸着手中的玉佩:“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谁叫我俩关系好呢。”
李熠沉默了片刻,凝了凝神:“如果发生什么事就及时通知我,还有,”他似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微不可言地眨了眨,蓦地停顿了一下。
“还有什么?”周裕正漫不经心地听着,见没有了后文,顺口问。
李熠慢慢启唇:“你会见到叶小姐,叶侍郎的女儿,叶晚秋。”
听到这个名字,周裕的脑海中下意识闪过了另一个人。
他顿了顿,说:“我认识她。”
李熠随意地点了点头:“如果她有什么事,也记得及时告诉我。”
“怎么,你们有什么关系?”周裕随手收了玉佩,不怀好意问。
李熠冷冷地觑了他一眼:“没什么关系,但现在我母亲还需靠她。”
“哦,我知道了,她好像会医术。”周裕想起了什么一般,豁然大悟。
“嗯。”
“行,我知道。”
周裕满不在意地摆摆手说:“反正我玉满堂的生意你得照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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